女人还没开口，家里的老太太先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家二龙怎么了？要打要杀的？就不带回来！几个学校有什么大不了的？政府还没说什么他们还来劲了！告诉你，就不能惯着他们这臭毛病！”</p>

事情被拖了下来，一直到公社的人过来。</p>

“二龙他爸，你家二龙赶紧给找回来！不得了了，县长都来了！”</p>

老太太说道：“让县长做主，把那几个学校给打发了！”</p>

公社人愣住了：“您这说什么呢？关主任眼看着就要被撸下来了，还不赶紧的！”</p>

女人慌了，大哥是她的底气，真要被撸下来还得了？</p>

但儿子她又舍不得，便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和老太太，指望他们拿个主意。</p>

老太太根本没让男人开口：“我家二龙出去玩了，这到哪儿找去？等他回来了我让去公社找你们去。”</p>

公社的人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活该！等着吧！”</p>

这是躲起来就能没事的么？不躲起来，关永辉还能照看一下自己的外甥；躲起来，舅甥两个一起倒霉。</p>

公社那边，县长范建中已经发脾气了。</p>

“有谁知道那几个小混混后面是谁？怎么？不敢说？看来是真有人了！公社的哪个领导？自己站出来说！别以为能躲过去！”</p>

关永辉没奈何，只能开口低声道：“郑书记，范县长，郭书记，钟局长，能借一步说话么？”</p>

郑卫民不为所动：“借不借的都没什么意义了，说吧。”</p>

屋子里的人都在盯着他，郑卫民又不卖他面子，想遮掩都没机会——或者说遮掩不住了。</p>

“那个柳二龙，是我外甥。县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当面给大家赔罪。”关永辉开始给大家连连作揖了。</p>

范建中感觉到很丢人，他进来之后听说了，郑卫民要抓小流氓后面的保护伞，没想到还真抓到了。</p>

形势上已经很不利，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他和郭修志对视了一眼，说道：“理论上，罢免你是要县委开会，但今天我先替县委做决定，你的公社主任不要干了！”</p>

关永辉身体的力气一下被抽干，公社主任不让干，他还能干什么？</p>

没有人有意见，要是关永辉没事，那县里的几个领导就要有事了；幸好前几天的几个乡和公社没什么事，也幸好山东庄不是头一个，总不至于太丢人。</p>

至于公社的几个副主任，更是眼睛冒光！关永辉不干有的是人想干，要是关永辉还藏着掖着，他们也会去找几个领导说出实情。</p>

撸掉了关永辉，范建中又对郑卫民说道：“郑书记，你看要不要先让受伤的同学回去休息？咱们的女同学也受到了惊吓，也需要休养。活动先告一段落吧，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再继续了。”</p>

郑卫民心道，这是高手。</p>

有些话从不同人的嘴里说出了，性质也不一样。</p>

郑卫民他们要求撤回，那是在逼宫要说法；从人家嘴里说出来，就变成关心了。</p>

但郑卫民不想这么轻飘飘地放过：“范县长，活动就暂时结束。后面我会持续关注，毕竟人还没抓到。”</p>

“放心，人我们一定会抓住的。”在过来的路上，范建中知道北大过来的人是郑卫民，更是查到了他的背景——这就不能糊弄了。</p>

郑卫民却又补了一句：“返回学校之后，我会上报校领导、市团委和团中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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