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还有选择吗?刁仁余嘴里呜哩哇啦地已说不清了话,他脑子里清楚地知道,他今天要完蛋了,他的人生之路已临终点。</p>
“刁仁余,我一人先进去看看,人要有救,马上去抢救!这样,对你有好处!”从立仁的话,言真意切,不由不使刁仁余动心,况且,刁仁余还清楚地见了对方把枪放在了脚下。</p>
他点头答应了对方。</p>
从立仁抽身进了院中,俯身摸了摸倒在脚下两个人的鼻孔,显见气息皆无,但他还是蹲在那里,一时间没有离去。</p>
刁仁余知道自己猎枪的威力,他曾在洼里打过野猪,那是一枪使它毙命的!而今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还有活的希望吗?刁仁余心中生来了企盼,唯愿自己枪下人不死,不死,自己也有活命!刁仁余黑洞洞地枪口移开了从立仁。</p>
“快进来几人,抬人抢救!”从立仁向院外喊话。</p>
刁仁余的枪口又瞄向了从立仁。院外跑进了4个警察,两具尸体被抬去了。从立仁独自站在院中。</p>
“刁仁余,你放开人质,你也下来,有话咱们详细说。”刁仁余正分神要和从立仁对话,“咚”地一声响,他的侄女从屋顶滚了下来,刁仁余一愣怔,下意识地扣动了枪扳机。</p>
砰、砰,两声枪响,刁仁余如一截木头翻倒在屋顶,手中的枪掉落于地。防暴警察的枪和刁仁余的枪同时响了,狂暴凶骜的刁仁余被一枪毙命。王星晨第一时间冲进院中,他抱住了躺于地的从立仁,两人的警服被血染了……这起重大案件,祸起萧墙,骨肉互戮,其间并没有夺妻侵财之仇,也没伤女害子之恨。酿成如此惊官动府、人天共愤同悲的惨祸,其根源竟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常琐事,当然,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还有“酒局”。</p>
前年冬月的一日,在刁仁余沙厂开车的侄子刁大成,上班迟到了,一向管理严格的刁仁余见了,没给一点面子,当人曝众严厉地批评了对方,这本是厂长对员工进行管束的业内之事,何况又是自家人,当时晚辈知错认错,刁仁余也就不再追究了,可平日被宠坏了的公子哥,来了个根本不接受,还有了反唇相讥。</p>
身为一厂之长又是长辈的刁仁余,被侄子当众顶撞辱羞,脸上顿觉无光,甚为愤怒,心想这么大的摊子,都像这么个熊样人,不就早晚要散了架子!管不好自家人,又怎能号令他人!当下,刁仁余手一伸,喊道:“把车钥匙交来!”</p>
刁大成闻听,没有二话,啪地把钥匙扔在地上,而后一跺脚,恨恨地一句:“我还懒得伺候你呢!”说罢扬长而去。刁仁余气得半天没回过神来。</p>
事后,刁仁余把这事来龙去脉向哥哥说了,岂料没得到好话,反到挨了刁仁富的讥讽怪罪,言说:“咱土里刨食的人,沾不得大富大贵……”此一番指责和冷落,使刁仁余七窃生烟,辨不清了东西南北,老大憋闷不悦!合当事赶事,那次正当老哥俩不愉快时,走来了刁大成,见来了叔叔刁仁余,刁大成随脚把跟在身侧的狗踢了,并一声怒骂:“这地方也是你狗日的来的!滚犊子!”正没好气地刁仁余见状接了话;“你个小犊子永远丢人败兴长不大!”刁大成听了叔叔直来直去的讥讽,怒从心头起,恨由胆边生,竟一挥脚踢了对方。刁仁余尊严有损,岂凭任干休,一个巴掌扇了刁大成。坐在一侧的刁仁富见这爷俩动了手脚,非但没有息事宁人,反来了拱火话:“大街上打去,反正都没皮没脸!”</p>
时不久日,刁仁富全家子都退出了沙厂,刁仁富的妻子还撒泼耍赖,但凡沙厂拉沙子从她门前经过,这个女人常是惹事生非,鸡蛋里挑骨头,有时竟躺在路上阻拦。</p>
这些举动使刁仁余大失脸面,也大为光火,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和一个女人,自己的亲嫂子大动干戈吧!火是一忍再忍下,但淤积在心中的怨气却结了个死结!</p>
刁仁余心中不平地火气还不打一处来。过来,刁仁富全家在沙厂权算是打工,不管干多干少,每人钱拿得都比他人多。刁仁富翻盖老屋,刁仁余一把颠了十万……,而今这一家人的行为,闹了他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笑柄,酒场上被戏说的谈资。刁仁余的沙厂,生意上可谓顺风顺水,发展到时下,光卡车就有了十几辆,自己的座驾,除了喜欢的宝马还有大奔驰,银行里的款子也上了千万。拥有这巨额资产的同时,也积累了刁仁余不可一世的傲气,而今,家里这本不该挂齿的别拗事,却扰得他意乱神迷,终借酒消愁愁更愁,积怨未消身惹祸。枪杀兄嫂,这可悲又可恶的举动,不仅让他的资产付之东流,也让他身家性命置于了法律的利剑之下。 刁仁余的悲剧人生,警世恒言了一个道理:拥有财富的人并不各个都拥有幸福,钱这物件,保不住还会成为把人送去地狱的润滑剂。</p>
悠着点,类如刁仁余的人们。</p>
风过耳,洼归去。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会白来,都需要一些人的打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