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中。</p>
皇帝面前摆着一张书信,书信褶皱不堪,边缘撕裂,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揉成一团,又展开一样。</p>
一双黑眸幽深不可探测,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一旦坠入便是深渊。</p>
信纸的一角,随着他粗重的鼻息上下起伏,皇帝转头看向窗台边的文竹,指尖重重敲在信纸上,似乎心中乾坤已定。</p>
殿外刘公公垂头碎步进来禀告:“皇上,二皇子求见。”</p>
“嗯。”</p>
皇帝不紧不慢拿起一本奏折盖在信纸上,眼皮未抬一下。</p>
“儿臣给父皇请安!”</p>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寝殿?”</p>
江策眸光微微下沉,抬起头又是一脸灿烂:“哦,儿臣因为年宴一事,在宫中待得晚了些,想着来和父皇汇报一声进度再行离去。”</p>
“嗯,你算是用心了。”</p>
听似夸奖,可皇帝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悦,面无表情听完江策的汇报。</p>
缓声道:“虽说皇家威严不可失,但正值多事之秋,重心思,轻财力,凡事恰到好处切勿铺张浪费。”</p>
“还有,听说你母妃近日来身子不适,你近来时常入宫操办年宴一事,也当分出些时间陪陪贤妃才是。”</p>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江策垂头,眼里愠色渐浓:“不过父皇,儿臣曾去见过母妃,她并不是身子不适,而是心病难医。”</p>
“您久不去母妃宫中,她只是相思成疾,忧思过度,心病还须心药医,儿臣就是陪伴再多,也并非母妃良药啊。”</p>
皇帝侧目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沉声道:“朕倦了,你先行退下吧。”</p>
呵,他就算做得再多,在父皇心里,永远比不上一个死人的儿子!</p>
江策死死地咬着牙,脸颊的颧骨涌动,一颗心像是被人摁在冰水中,灌满恨意!</p>
从皇帝那出来,他朝宫门大步流星,却趁宫人不注意,一个转身,溜进后宫。</p>
淑芳殿,宫女太监们全都被支开,宝娟守在寝殿门口,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p>
殿内,柳如烟站在靠近门板处,眉头紧锁,可一颦一蹙都充斥着娇柔妩媚,“二皇子殿下,求您以后不要再来找臣妾了,若是被皇上发现,必死无疑啊!”</p>
“怕什么?你我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还怕多这一次?”江策坏笑,歪着身子倚靠在太师椅上。</p>
他怎么会放过这个人间尤物,这么好的身子给他父皇那个老男人独享,简直是暴殄天物。</p>
自从上次在母妃那里看见柳如烟后,他便心痒难耐,命人打听了柳如烟的日常活动轨迹,只为能再见上一面。</p>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等到机会。</p>
起初柳如烟是拒绝的,她如今只想在后宫中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日子。</p>
如得上天垂怜,能封个小小的嫔位,她就知足。</p>
可二皇子的出现,直接打乱了她的计划,搅乱她的生活。</p>
半推半就之中酿成弥天大祸!</p>
可二皇子非但不收敛,还更加肆无忌惮,直接闯入她寝殿,若是被人看了去,她就全完了!</p>
思及此,柳如烟脊背一阵冰寒,几乎是哭求的语气劝道:“之前的事是臣妾一时糊涂,求您忘了,咱们还能各自相安无事,求您不要一错再错了!”</p>
“哼,错?”江策满不在乎道:“你忘了我说的了?父皇如今年岁已高,指不定何时归西,而你——”</p>
他声音提高,尾音拉长,饶有兴致地指着柳如烟:“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无子嗣,无背景,难道你想一辈子青灯古佛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