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p>

在有些懒散，而漫无目的中，</p>

莫道还是来到了这一世的终点。</p>

对于这一天，莫道和秦怀诗两人都有足够的预期。</p>

当年春季的体检，已经足够检查出莫道身体状态的端倪。</p>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两人如常度过剩下的日子。</p>

就如同莫道作为战地记者那一世，</p>

知道莫道的选择危险，但秦怀诗姑娘并不会多提及自己的担忧，也不会阻碍莫道的选择，</p>

只会在莫道和她交流时，向莫道分享一些她那边有趣的事情，让莫道感受到轻松一些。</p>

一世的终点也是一样，如果终点注定无法避免。</p>

在最终时刻到来之前，两人还是会如常度过。</p>

倒也用不着更加过度珍惜这段日子，</p>

因为，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里，从未感觉到浪费或者遗憾。</p>

……</p>

三月，四月，五月。</p>

随着冬季，春季的寒气，凉气逐渐褪去，</p>

空气中渐多了几分燥气，</p>

时间开始进入当年的初夏。</p>

当月，陆陆续续有不少曾经的学生，和天文学领域的一些熟人，前来探望莫道。</p>

这一世，虽然没有主动去做太多事情，</p>

但在天文学领域，这一世的莫道依旧算得上是泰山北斗，</p>

在之前，隐约有国内天文学研究领域第一人的趋势，</p>

八十岁时才出版的《天文基础》虽然在大众中没有太大反响，</p>

但在天文学中，天体物理，宇宙学研究领域，依旧是一本里程碑似的重磅学术著作。</p>

大概是从哪里听闻莫道的身体状态，不少人专程赶来。</p>

不过，就和前几世一样，</p>

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莫道再婉拒了其他人的到访，</p>

只是在平静中，同他的妻子秦怀诗姑娘，一同度过最后的时间。</p>

……</p>

当天，阳光正燥。</p>

但透过小区里林荫间隙，落到莫道身上的时候，却已经感觉不到多少暖意。</p>

这一天的上午，</p>

莫道和秦怀诗依旧正常度过，就像是寻常的一天。</p>

到中午的时候，</p>

今天相比于前一些日子，陡然看起来有精神许多的莫道，</p>

与秦怀诗两人，一同做了当天的午饭，也谢绝了生活助理的帮忙。</p>

一对已经超过八十多岁的老人老太太，</p>

慢悠悠的，相比于正常时候，多花了许多时间，做完了这顿午饭。</p>

午饭时，</p>

两人也如常说着些寻常的话。</p>

就是些很琐碎的家常，</p>

也或者，秦怀诗提到前些天在某个期刊上看到的生物领域研究，莫道提及一下偶然得知的一些天文领域的趣事。</p>

午饭过后。</p>

两人也没有选择出门。</p>

坐在屋里客厅的沙发上，就能够看到窗外茂密的林荫，</p>

感受到透过林荫落到身上的阳光。</p>

到这时候，</p>

今早清晨醒过来后，莫道比过往一个月都好许多的精神，</p>

似乎开始衰退了。</p>

就像是身体里的最后一点精力，失去了再生的源头，</p>

一点点被抽走，也再得不到补充。</p>

呼吸也逐渐有些紊乱，</p>

胸膛剧烈起伏，呼吸间像是发出艰难的沉重的声音，</p>

但莫道自己的意识像是抽离，目光不低头投向自己身体时，</p>

几乎像是感觉不到自己因为衰老将要崩溃的身体正在不自觉的发抖。</p>

秦怀诗伸手握紧了莫道的手。</p>

但一句话也没有说。</p>

她或许还想要如同寻常一样，和莫道说些话，</p>

不让莫道因为她的担心而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