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雨也停了。</p>

溪边的青草沾满了水珠，格外清新。</p>

两小只将小鹅赶到了溪边，举着赶鸭棍过来吃早饭。</p>

远远就看到了全身湿漉漉，头发也在滴水的程小禾。</p>

元夜皱眉头。</p>

“她怎么还在这儿呢？大哥不是说要赶她走吗？”</p>

元夕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分析。</p>

“天天守在这里，没准是要偷大哥家的东西……走！我们去赶她走！”</p>

元夕拉着元夜，举着赶鸭棍跑到老院门口。</p>

用赶鸭棍对准仍在不住发抖的程小禾。</p>

“臭叫花子！不许坐在这里！”</p>

程小禾一愣，将脚尖往回缩了缩，怯怯地看着他。</p>

“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打你……”</p>

元夕说着已经朝她举起了棍子。</p>

程小禾急忙下意识抱住脑袋，却听到元陌一声怒斥。</p>

“元夕！”</p>

元夕被元陌吓了一跳，浑身一抖，放下了棍子。</p>

元陌脸色阴沉得吓人，黑如锅底，低声怒喝。</p>

“进来！”</p>

元夕和元夜鲜少见元陌发火，都吓得不轻。</p>

拿着赶鸭棍的手，放在前边也不是，放在后边也不妥。</p>

谁也不想走在前边，便都慢吞吞地走进院子。</p>

屋里南枝也听到了元陌的声音，察觉到他今日的反常，无声皱了皱眉头。</p>

两小只进来屋子，规规矩矩地站在东卧门口，不敢入内。</p>

元陌见状沉声，“进来。”</p>

元夕闻言，只好放下赶鸭棍，低着头走了进去。</p>

元夜有样学样，抓着衣服跟在后头，吓得泪眼婆娑。</p>

“大哥……”</p>

元陌眼前回闪着元夕欺负乞丐的模样，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被人嫌弃欺辱的画面。</p>

那一声声“臭叫花子”“滚开”“打死你”……</p>

就仿佛被骂的人，是他自己一般！</p>

他心烦意乱地捏了捏眉心，思绪凌乱。</p>

“可知我为何不悦？”</p>

两小只一个点头，一个摇头。</p>

元陌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p>

“恃强凌弱，乃小人行径！”</p>

元夕闻之，心里很是委屈，出声辩驳：</p>

“我没有恃强凌弱！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我不想让她一直坐在那儿！”</p>

元夜也瘪了小嘴，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p>

“哥哥怕她偷东西，才要赶她走的……”</p>

元陌知道他们还小，并非有意欺负人。</p>

但他也不能放任他们就这样发展下去。</p>

“无论何故，不可伤人！”</p>

元夕不服气，跺小脚。</p>

“那个人就是一个臭无赖，为什么不能打她！”</p>

元陌有些无奈，但还是压着烦躁引导：</p>

“我朝律令，无故伤人者，杖八十！还打吗？”</p>

“可是……她就是一个要饭的！要饭的也不能打吗？”</p>

南枝一直在厨房听着，透过小床，看元陌脸色越来越差。</p>

忍不住进来东卧。</p>

元陌一见南枝，脸上的阴霾与疲累消散了许多。</p>

转而又多了些许忧虑。</p>

他担心南枝误会他护着程小禾……</p>

不想南枝只是走到他身边，不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