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p>
“哈哈哈哈！”</p>
蓬头垢面的白衣男子双膝跪在地上，仰天长笑。</p>
他的身旁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偌大的山谷没有一丝生人的气息。</p>
尸山血海，满目疮痍，本就荒凉的地界因为这场旷世的大战满是坑洼。</p>
白衣男子死死抱住一位穿着红裙的女人，“他们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p>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双眼空洞无光，只是怀里的女人早已没了动静，他终究只能自言自语。</p>
“他们再也不会打扰我们了。”</p>
女人的尸体被男人抱起，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远处走去，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p>
不知是过了多少年，几百年，几千年还是几万年。</p>
男子始终找不到救活女人的办法，他知道那女人是被那柄剑杀死的，是那些人为了杀死他而准备的兵器。</p>
红裙的女人却为他挡下了那一剑，本该死去的人应该是他自己。</p>
他被悔恨与思念占据了脑海，它们盘踞了他那腐朽的身躯，游荡在没有她的人间。</p>
他想死去，他也选择死去，他的尸体埋葬在爱人的墓旁，上面铭刻着这世间所不存在的文字。</p>
残存的意念像是流星，亦或是烟花，散落在满天星河，蔓延到少年的庭院。</p>
记忆觉醒的第一天</p>
“一大早就要出门，是要去做什么？”一道慵懒的女音从院处传来。</p>
与之回应的是一名男子，“没什么事的，师尊，我要去一趟灵剑峰。”</p>
男子名叫陈羽，他身子高挺，面容俊美，一身白袍出尘脱俗。</p>
陈羽快步向着院外走去，他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紧张。</p>
他上下打量着自己，一会拍拍袖子，一会整理衣领，似乎是在迎接一位贵客。</p>
“哦？上次教给你的功法练的怎么样了？”</p>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曼妙的身影便闯入了陈羽的眼眸。</p>
她有着湛蓝色的眼眸，嘴似玫瑰，唇红齿白。鼻子小巧而又高挺，微卷的长发绵延至腰间。</p>
白帝媱歪着脑袋，嘴上挂着浅浅的笑。</p>
“嗯，练的差不多了...”</p>
陈羽恭敬地回道，许是害羞，他用食指摸了摸鼻子。</p>
这名穿着白裙的冷艳女人名叫白帝媱，绝美的脸庞在淡妆的映衬下更显得美艳动人。</p>
陈羽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一双清澈的眸子不住地打量着她。</p>
白帝媱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在陈羽眼前晃了晃，又很自然地向他靠近一步。</p>
“怎么了？被师尊迷住了？”</p>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陈羽的鼻尖，陈羽没想到白帝媱会突然向前，少年的脸上不自觉带上了潮红。</p>
“师尊今天好漂亮。”少年说道。</p>
陈羽又开始摸着他的鼻子了，白帝媱的气息让他觉得鼻尖发痒。</p>
少年的声音不大，身前的白帝媱听的很清。</p>
她的脸很是红润，动作却没有丝毫扭捏，大方地对上陈羽的视线又很自然地伸手抚摸陈羽的脸颊。</p>
“师尊？”陈羽有些受宠若惊。</p>
此刻的陈羽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平日里的师尊对他照顾有加，宗门上下更是有许多流言蜚语。</p>
陈羽自然也听到过许多，外界甚至传言陈羽就是白帝媱养的小白脸。</p>
明明没什么天赋却能获得白帝媱的青睐，甚至预订了今年玄剑宗的圣子之位。</p>
“怎么离这么远？我又不会吃了你。”</p>
白帝媱的语气很轻，像是羽毛，轻飘飘的，让陈羽感到惬意。</p>
“远么？”</p>
陈羽有些搞不明白白帝媱的距离感，两人明明就要贴在一起了.</p>
居然还算作远么？</p>
“那我离师尊近些。”</p>
他迎上白帝媱柔和的目光，向前迈了一小步，两人的鼻尖都要碰上了。</p>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东边的云彩，透过云层照射在陈羽的身上。</p>
少年眉间的印记发出暗淡的光，一股强烈的热流钻进他的身体。</p>
无数的记忆碎片涌进陈羽的脑海。</p>
他的脑中拼凑出了一个凄惨而又血淋淋的未来。</p>
那是之后会发生在玄剑宗的故事，这些故事围绕着一位名叫林枫的男子展开。</p>
每件事只有三两个定格的画面，但故事的主角是林枫，而他自己则是被人虐杀的配角。</p>
那些画面模糊而又零碎，但那些女人的身影是那么地熟悉。</p>
他的大师姐挑断他的筋脉，三师妹抽走他的灵根，小师妹给他下毒。</p>
他看到自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只有一位红衣女子向他伸出援手。</p>
可他最终还是死了......</p>
死在了一个他还素未谋面的男人手下，而那男子名字就叫林枫。</p>
那红衣女子与他安葬在一处，墓相邻着墓。</p>
陈羽吃痛地揉捏着太阳穴，想要缓解那些记忆所带来的冲击。</p>
但是那股热流像是不要命似的疯狂涌入，让他想要做些什么都有心无力。</p>
过了一瞬或是一个刹那，他脑袋所承受的疼痛忽地消失不见。</p>
而白帝媱立在陈羽跟前，却好似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p>
白帝媱抿了抿唇，对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吐字：“羽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