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p>
房遗爱眼中闪过一抹错愕。</p>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越王殿下平日里看似礼贤下士,实则是个性情凉薄之人。</p>
与之相比,倒是太子李承乾则要谦和许多。</p>
最关键的,还是大哥魏叔玉与太子关系亲近,跟着大哥走,总比寄人篱下,受人白眼要好。</p>
“成与不成,总要试试才好,万一不幸高中了呢?您说是吧,殿下?”</p>
想通了这些,房遗爱又恢复了往日混不吝的模样。</p>
虽说李泰贵为皇子,可他好歹也是宰相之子。</p>
原本就用不着非要低声下气的。</p>
“你……”</p>
被房遗爱这么一怼,李泰顿时一阵气结,还想说些场面话,却见房遗爱已经转身下楼。</p>
唯留下一阵洒脱的笑声。</p>
“圣人诚不欺我,果然是无欲则刚啊……”</p>
以前他当跟班,跑前跑后,为了满足那份小小的虚荣心。</p>
现如今,房遗爱如梦方醒,自然不会再受羁绊。</p>
房遗爱走后,包厢内,李泰脸色一片铁青。</p>
“这个房老二,本王一片好心送他富贵,没想他却不领情,难不成还真想参加什么科举?这是读书读傻了吗!”</p>
李泰看向身后的老者,轻声道:</p>
“王师傅,你觉得他能考上吗?”</p>
这老者出身琅琊王氏一族,因杜楚客被贬官外放之后,被李世民特意请来,给越王李泰教授学问,目前司职越王府长史。</p>
“殿下说笑了,若是随便读上几天书,便可考中科举,那陛下选贤任能的苦心,岂不成了笑话?”</p>
老者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p>
“虽说那清河房氏也算名门,可自南北朝后,又混入了鲜卑血脉,如今这房家,到底还留下多少先贤底蕴,谁又说得清呢……”</p>
老者这话,就差没指着和尚骂秃驴了。</p>
越王李泰先是愣了愣,然后很快随声附和,笑了起来。</p>
只是心中多了一抹古怪的感觉。</p>
“这王师傅只是在阴阳房家吗?世人都说我李家也有鲜卑血脉……”</p>
李泰神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p>
“反正无所谓啦,那房遗爱不识抬举,咱这不是还有柴令武嘛……孤那姑父柴绍刚刚平定了粱督师,立下了战功,如果本王这时候再去送上一门婚事,岂不是喜上加喜?”</p>
一想到这个,李泰差点激动地跳了起来。</p>
“对啊!柴绍姑父做驸马也这么多年了,肯定贼有心得,小令武要是能得到几分真传,那可比房遗爱那小子有用多了!”</p>
“好!就这么定了!”</p>
李泰将桌上酒水一饮而尽,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柴府走去。</p>
……</p>
这边房遗爱离开酒楼之后,便先回了一趟家里。</p>
既然已经决定在盩厔闭关参加科举,房遗爱便将家里的铺盖被褥,全都装了起来,又雇了几辆马车,把房玄龄家中藏书“借”了大半。</p>
坐在马车上,看着身后的府门,房遗爱深深吸了口气,握拳道:</p>
“考不上科举,小爷绝不回来!”</p>
一时间,围观吃瓜群众便是一阵指指点点。</p>
房遗爱扬着下巴,脸上带着矜持而略带骄傲的神情,似是极为享受这样的场面。</p>
大哥说得对,不遭人妒是庸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