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淮恨不得以一天两次的频率过来找司秣,干活停下来休息的知青都笑着调侃:是不是司知青以前在沈家的时候欠了沈之淮的钱,所以才会被追债主似的看这么近,生怕一不留神就叫人跑喽。</p>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左右,天气渐冷,大家都坐车去镇上取父母给寄过来的慰问信和抗冬的衣物,早晨起来眼睫都结冰霜,呼出的气都是白的。</p>
这也是司秣跟沈之淮没见面的第七天了。</p>
上次离别他并未表现出任何叫人多想的行为,可自从那次以后,沈之淮这个人完全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似的。</p>
只能看着沈家院子一日三顿做饭升起的白烟,那扇院门紧紧闭着,好似好久不曾打开过了。</p>
“司知青,有人找!”小苏搓着冻的发红的手,高喊道。</p>
不知道有多久没再听到这句,司秣心底倏地颤了一下。可出了屋却发现,站在外面踌躇的人并不是沈之淮,而是沈父。</p>
“沈伯。”他走过去叫了一句。</p>
“欸,我来看看你。”</p>
“司知青,你还好吧?咱北方一到这时候风就变得特别硬,吹伤是难免的事儿,石桥村的位置就更偏了,一定要注意保暖。”</p>
沈父把从家里带来的棉衣棉裤送到司秣手上,耳朵冻的通红,在干冷的阳光下都透着血色:“这也是,之淮叫我嘱咐你的。”</p>
“也没什么了,快进屋吧。”等人收了,沈父挥挥手就要走。</p>
“等等沈伯!”司秣叫住他,唇线微抿问:“之淮最近还好吗?是出了什么事吗。”</p>
若不是发生了变故,沈之淮不可能这么久都不来找他。最近建桥任务也要收尾了,时间特别紧,司秣也分不出时间回沈家看。</p>
果不其然,沈仁在听到知青问到自己儿子时脚步一顿,好半天才叹着气说:“之淮啊,他没什么事。”</p>
“就是之前去镇上办事儿,他也没告诉我啥,总是早出晚归的,特别忙。”</p>
沈之淮马上二十,也是不大不小的年纪了,有时候不愿跟沈仁说自己的事也合乎常理,沈仁不好多问。</p>
哪有孩子能一辈子窝在父母给造的巢里不长大呢?</p>
但令他担忧的不只是这件事,其实……沈仁心中早早有了预感,却不能明说。</p>
望着沈父落寞的身形,司秣心沉了沉,抚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样啊,那没关系。”</p>
“沈伯,只要之淮没受伤就好。等他回来你们好好聊聊,他或许不是故意要瞒您。”</p>
“是,是。”道理沈父当然懂,他勉强扯出个笑脸,一个人回家了。</p>
又过了两三天,当天下午王村长通知可以工程结束可以回知青点了,司秣正跟大家一起收拾东西,帐外蓦然闪过一道白色身影。</p>
一瞬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动作。</p>
果然,在走出没几步的后边儿场,他落入了一个熟悉温凉的怀抱。</p>
沈之淮迫不及待地从身后拥抱住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少年,凉凉的颈脖贴到司秣皮肤时他止不住瑟缩了下,不过很快两个人的体温就共享了,怀抱开始升温。</p>
“司秣,我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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