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也不催促他,让蝉衣将鞋收起来后,转眼看向原木床沿上的几个右手血手印。手印上的指纹模糊,大拇指不见瘢痕。从几个血手印形成的角度来看,是故意留下来的。</p>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p>
陈韶站起来,将床旁木凳上放着的两件血衣拿起来。血色鲜艳,还带着湿意,显然是刚染上不久。</p>
傅九道:“是史兴去太守府前换下来的。”</p>
陈韶看着衣裳上的血色位置,“除了右胳膊和手掌,他的腰背也受了伤?”</p>
傅九点头:“伤得还不轻。”</p>
让蝉衣将血衣也收起来后,陈韶又在屋里转了两圈,在柜子里也翻了翻。没有其他人的物品,也不见杀猪刀,更不见史兴作为凶手的一切证物。</p>
出了耳房,陈韶在院子里外都走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近期有动土的痕迹。</p>
想到孙棋几个所说的史兴受伤后,都是他们照顾起居的话,陈韶将姜子林叫到跟前,“史夫子受伤后,都有哪些学子照顾过他,你去将人都叫过来。”</p>
在他叫人之时,陈韶重新看向高汉,“等我请你开口?”</p>
“大人……”高汉也重新跪到地上,只是依旧不肯交代。</p>
陈韶捡了块干净平整的石头坐下,目光扫几眼远处的学舍与看热闹的一众学子后,收回目光慢慢道:“如果你能保证史夫子、史夫人或是几位史公子也跟你一样嘴硬,那么你就继续装哑巴。”</p>
“大人开恩,”高汉磕头干哭道,“下官知道错了,下官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还请大人网开一面。”</p>
陈韶静等片刻,见他还是不肯说,耐心全无地站起来道:“带走吧。”</p>
高汉赶紧跪行着追上来:“大人饶命,下官这就说,下官这就说,是姜子林,是他害的下官,是他打着为史兴说亲的名义,将伍桃暗中送给下官取乐,下官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下官说的都是真的,罗监院可以为下官作证!”</p>
刚带着陶明等人回来的姜子林听到这话,霎时瘫软在地。</p>
而陶明等人则如遭雷击一般,在片刻的怔愣过后,轰然议论起来。</p>
陈韶扫一眼他们,等他们渐渐安静下来后,淡声道:“说清楚些。”</p>
“不是这样!”姜子林疯狂地爬过来,抢在他前头开口道,“是他,是他与高夫人的侄女薛美兰有染,又不想落人口实,才把薛美兰保媒给了史兴,史承良就是他与薛美兰的野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