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并未理解陈韶问话的意思，全书玉飞快看两眼陈韶后，小声提醒：“他们想争那一口气，平时也可以争，如今这么多生病的百姓都在寒风中冻着，他们应该做的是统一药方，让看完病的百姓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药，然后赶紧回家。”</p>

七爷的笑容僵在脸上，好一会儿后，才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安排！”</p>

陈韶点一点头，“去吧。”</p>

许久，七爷去而复返，言语难掩惭愧地说道：“这事我要检讨，原本开药铺的初衷就是为了方便百姓看病，我倒好，不知啥时候也生出了攀比之心，竟将初衷都给全抛到了脑后。”</p>

“前日夜里降的温，受寒着凉也就这两日，外面搭着草棚，也生着火，今日更是安上了草帘，病是看得慢了些，倒也不至于说是将初衷全抛到了脑后。”陈韶先是温和的宽慰了几句，才一转话锋道，“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们，以后不管是制定考核标准，还是正式考核的时候，都要把牢记初衷放在第一位。有攀比是好事，但得分时候。”</p>

七爷赞同地点一点头，并决定今日夜里，将百姓都送走后，好好跟所有人都说一说这个问题。</p>

七爷是上了年纪的人，且此事也只是一时疏忽，陈韶提点几句，便快速地转移了话题：“上次让七爷统计药铺里的孩子，不知统计得怎么样了？”</p>

七爷知道她过来后，便将名单塞到了袖子里，见她问起，忙从袖子里抽出来递她道：“六到十四岁的孩子共计六十七人，其中六到八岁的有十二人，八到十岁的有十七人，十岁到十二岁的有二十五人，十二岁到十四岁的有十三人。六十七人中，已经在读书的有十二人，都是最先那一批大夫的孙子。”</p>

陈韶一边看着单子，一边问全书玉，“蝉衣去太学找那些夫子的事，有结果了吗？”</p>

“有，”全书玉回答，“大部分的夫子都还守在太学，归家的几个也都已经请回来，因着公子一直在查青玉的事，蝉衣就没有安排他们前来打扰。”</p>

“明日或是后日，你挑个时间，将他们请到太守府来见我。”陈韶吩咐。</p>

全书玉应好。</p>

“先前请七爷帮着查一查刘承禧，查到结果了吗？”看完单子，陈韶又问。</p>

“有结果了。”七爷回答，“是个有侠义心肠的正直人，大人可以放心用他。”</p>

陈韶点一点头，又问了几句调查的经过后，便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到了青玉上，“我先前在外面说青玉佩是骗局的事，想必七爷也听到了，近些时日，应该会有不少百姓在看病的时候谈论或是来向你们打听这件事。为避免你们也不清楚，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也给您说一说。您回头跟药铺的人再传一传，务必要传到每一个人，不能我在外面教会了百姓，回头自己人却一问三不知。”</p>

七爷连声应下来。</p>

让全书玉将那两块青玉佩拿出来递他，又让她去备些纸笔过来后，陈韶将在草棚说过的话，又原原本本地给七爷说了一遍。说完，让他比照着青玉佩消化片刻后，才接着说道：“其实不只是这种下等料子的青玉，中等、上等料子的也有。当然，重要的也不是青玉，而是青玉上的这个莲花纹的图案。”</p>

七爷翻看青玉的动作一顿，“图案，那药库里的那些……”</p>

“不错。”陈韶点头，“药库那些放置药材的木匣也是。惠民药铺的前身是回春堂，回春堂是文家的产业，有那些木匣并不奇怪。”</p>

“那我回头就将那些木匣都处理了。”七爷连忙说道。</p>

“不着急，”陈韶宽慰，“等回头改那些青玉的时候，再一并处理不迟。”</p>

说话间，全书玉也将纸笔拿了过来。</p>

陈韶照着青玉佩画了两张图样，又照着青玉佩上的莲花纹画了两张图样后，拿给全书玉道：“拿出去贴在药铺外面，贴得显眼一些。”</p>

全书玉出去后，陈韶继续同七爷道：“回头有人来问青玉佩的事，你们再同他们细说，没有人来问，也不必主动去说。至于纹样不只青玉有的事，稍稍提几句就行了，不必说太多。”</p>

七爷答应下来，又怕记不住，连着问了她好些问题。</p>

等全书玉贴完图样回来，他也问得差不多后，陈韶适时起身道：“药铺里忙，我就不过多打扰了，有什么问题，您就大着胆子处理就是，实在处理不过来了，再来找我。”</p>

七爷嘴里应和着，还是将她送出了药铺。</p>

上马车前，陈韶特意打量了一圈周围。</p>

原朱家、顾家、范家、戚家、文家等名下的商铺因为做假账册一事，上上下下的人皆被关押后，商铺也都跟着关了门。几家名下的商铺成百上千，这一关门，街道便冷清下来，放眼望去，不免有些空荡。</p>

就惠民药铺而言，前后左右就空出来一大片。</p>

空出来好呀，空出来了，才有更多发挥余地。</p>

陈韶坐上马车时，无声感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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