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蓠是个聪明的,认真想了想,“总不能是状元郎吧?邢妈妈的侄儿?”</p>
时安夏心中暗叹,她家东蓠是真聪明啊。要不是这么聪明,上辈子也不能把西月的死查到皇太后头上去,也因此送了命。</p>
她笑着反问,“要真是呢?”</p>
东蓠大惊失色,“还真是啊?那怎么行呀,他可是状元郎。”</p>
时安夏嘴角漫开一丝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宠溺,“怎么就不行了?状元郎也需要银子买宅子,我价出得高,他就来了。我定银都交了。”</p>
东蓠闻言心头一震,就觉得自己要大干一场,忙应下,“状元郎肯教,奴婢就用劲儿学。奴婢一定不辜负夫人的银子,定要把一两银子学出二两银子的货来。”</p>
一桌人全都笑起来,红鹊尤其笑得清脆大声。</p>
时安夏便是冷不丁问,“小红鹊,我要给你找到个大红鹊来,你见吗?”</p>
红鹊没听懂,一脑袋问号,抹了把眼角半干不干的眼泪,“夫人,什么叫大红鹊?”</p>
红颜平日娇憨,今儿倒是聪明了一把,“难道红鹊还有个姐姐?”</p>
红鹊摇头,“没有呀,我只有个哥哥,还有两个妹妹,都不怎么熟。”</p>
说话间,丛茵河上另一艘“星河舫”缓缓靠近,甲板上站着一男一女。</p>
男子英伟健硕,穿着跟北翼男子完全不同的服饰。而女子……</p>
“快看!”随着时安夏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都望向画舫窗外。</p>
这一看,全都呆了。那不是大版的红鹊又是什么?</p>
但见那女子,如同一朵艳丽的山茶花,美得令人心悸。</p>
女子也痴痴望着她们这边,确切地说,女子是望着红鹊。</p>
红鹊也呆了。那感觉有点像照镜子,可又不完全像。因为那女子看着比她大,比她美。</p>
女子身姿曼妙,在丛茵河上仿佛踏水而行。她穿着少见的布衣罗裙,裙上色彩斑斓,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腾。</p>
她的五官明艳立体,棱角分明。她眼睛很大,眼睛里闪烁着破碎的泪光。</p>
不知为什么,红鹊看着女子哭,心里也很难过。</p>
对面那男子显然忍得十分辛苦,似乎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眨这一下,眼前的景象就变了。</p>
两艘画舫都行得很慢,此时离得极近,并头齐行。</p>
时安夏站起身,走到窗边,扬声招呼,“请瓦真王子和沐桑公主移步过来?”</p>
瓦真王子和沐桑公主齐齐双手交叉至胸前弯腰行礼,这是维那族的礼节。礼毕,二人又齐齐跪下,额头贴地,用北翼最尊贵的大礼向恩人致谢。</p>
……</p>
次日,时安夏起得很早,应明德帝约,要去报国寺听经礼佛。</p>
北茴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手里捧着洁面用的铜盆和温水,脸上带着温柔笑意,仿佛这日的清晨格外不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