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利的眼睫颤了颤，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视线，绯色的唇瓣微微张开，吐露的却是冰冷的话语。</p>

“既然是个人的请求，那我也有拒绝的权利吧？”</p>

“……我知道了。”</p>

雪村雅司的薄唇微抿，沉默了片刻才终于回答。</p>

“还有另一件事。”</p>

眼见维利似乎想要起身离开，他再次出声。</p>

“这是我与橘凰商量好的。”</p>

意料之外的名字引起了少年的注意，他停下动作看了过来。</p>

“关于我们的赌约，毕业典礼上的百鬼夜行——”</p>

“我们希望交由你来完成。”</p>

“这是可以代替的吗？”</p>

维利的眉梢微微上扬。</p>

“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p>

即使是在说这样不可思议的事，雪村雅司的神色仍旧淡淡的，语调都没有半分变化。</p>

“但是未理，你是个奇迹。”</p>

“我们曾见过的所有妖异，对你都抱有超乎寻常的好感。”</p>

说到这里，他垂下了眸子，看不清神色。</p>

“而已经被夕见师契约的妖异，也不例外。”</p>

“如果你愿意，他们希望在那晚与你签订临时契约，奉你为主。”</p>

“这并非是我们将荣誉拱手相让。”</p>

眼见维利似乎想说些什么，雪村雅司出言打断。</p>

“事实上，如果分开来看，不论是我还是橘凰，我们都无法在毕业典礼那晚来临之前，达成百鬼夜行。”</p>

“虽然纪伊奏没有说，但我想他也是同样。”</p>

“这场赌约里没有赢家。”</p>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以后不会做夕见师。那么未来，应该也不会再契约妖异了吧？”</p>

“既然如此，何不在最后一天，完成这项成就呢？”</p>

“毕竟也从没有人规定过这么做不行。”</p>

“……”</p>

维利思忖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p>

“好吧，我答应了。”</p>

说完这话，他站了起来，向前一步拉近了与雪村雅司的距离。</p>

后者此时仍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维利微微低头，伸手拉过了他的手腕，将袖子向上挽起，看了一眼。</p>

“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很好。”</p>

雪村雅司任由他动作，心中却明白，少年这话的潜台词其实是——</p>

没再添新伤很好。</p>

总是抿起的唇角微微上扬，他眷恋眼前人手心的温暖，又在抓住的前一秒错过，徒留带着痒意的柔软触感，转瞬即逝。</p>

维利拍了拍他的脑袋，声音飘散在空中，却像是带着一个小钩子，牢牢捉住了雪村雅司的耳朵。</p>

“别做傻事哦。”</p>

-</p>

“——我有一个计划。”</p>

残阳如血，余晖照进了空荡荡的教室，将桌椅染成了金灿灿的颜色，折射出的阴影微微晃动，模糊不清。</p>

“关于什么的？”</p>

橘发少年的校服略显凌乱，领口微微敞开，其中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p>

往日锐气盎然的眸中失去神采，眼下残留些许青黑，大概是已经很久没睡好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沙哑。</p>

“将他留下来的。”</p>

雪村雅司没有点出那人的名字，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清二楚。</p>

“你确定他真的会离开吗？”</p>

开口的是纪伊奏，没再维持那副假面般的微笑，他神色阴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