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掀开这朦胧的面纱，却又不敢对上维利的眼神，只能一遍遍诉说着爱意，直到口干舌燥。</p>

维利近乎茫然地抬头，却觉得眼前的面容模糊不清，只剩下真切的痛苦与挣扎。</p>

……他真的只是一抹梦中的残影吗？</p>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动摇，泽菲里的眼底闪过微光。</p>

“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们，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p>

“甚至就连上天都站在了我们这一边。”</p>

他看了一眼窗外。</p>

“这几日，几乎全部的高阶血族都聚在了莱森的领地，名为审判庭的组织蠢蠢欲动，已经发动了不知多少次袭击。”</p>

“今天也是如此。”</p>

“虽然只是一场寻常的小规模冲突，但以莱森的个性，他现在应该已经站在了前线。”</p>

“所以……”</p>

当他说到这里，维利已经听不清他的话了，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那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字样上，就连血液的流速都放缓，呼吸轻轻。</p>

小规模冲突……</p>

德维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

“那只是寻常的一次小规模冲突，不论是谁也没放在心上，但死亡的阴影却悄然而至……”</p>

“——莱森殿下中了一支箭。”</p>

“……”</p>

莱森·斯卡利特，你是蠢货吗？！</p>

维利几乎要被气笑了。</p>

他从不会混淆莱森与斯卡利特，但直到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自负的斯卡利特与自卑的莱森，两人的确有着扯不断的联系与相似之处。</p>

这是斯卡利特编织的一场美梦，而他要用自己的死亡为这个故事画上血腥的终局，给维利留下最深刻的印象。</p>

不论维利是否真的在梦中爱上他，这场永远无法完成的婚礼，都足以令前者铭记终生了。</p>

这两个人的偏执与决绝……简直一模一样。</p>

但是——</p>

你休想。</p>

维利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他人操纵，走上固定的剧本轨道。</p>

泽菲里的话语戛然而止，怀里的少年挣脱出来，提起了婚纱的裙摆，窗外吹来的微风掀起他的面纱，露出小半张脸与一开一合的唇瓣。</p>

他说。</p>

“对不起。</p>

然后。</p>

“再见。”</p>

紧接着，人影消失无踪，徒留满身伤痕的泽菲里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最终颓然地倒地。</p>

为了不破坏这脆弱的梦境，维利竭力控制着控输出的魔力。月光下，他如阴影一般在黑夜中穿梭，无声无息地到达了黑压压的战场中心，却是无形地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一切。</p>

火把点亮了周遭，即便在一群面色苍白俊美的血族当中，斯卡利特也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p>

他站在军队的最前，身姿挺拔，红发在夜风中飞扬，如同焚烧一切的烈焰，照亮他眼底的轻蔑与唇角的弧度。</p>

而在他的身后，一抹冷光直射而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