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带着几名披甲佩刀的亲兵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城,此人甚至连马都未曾下,襄王府的守卫倒是忠心,见状便硬着头皮往前一挡,讪笑道:</p>
“将军还是不要让小的们为难,外人进王府需下马解下武械,此规矩也。”</p>
“规矩?”左良玉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继而脸色一变冷声道:“在这襄阳,老子就是规矩!给我让开,挡路者死!”</p>
这时,那几名亲兵也纷纷做势拔刀,守卫被这气势吓得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的朝两侧退去。</p>
襄王府始建于正统元年,嘉靖遭遇大火将主体焚毁殆尽,后经修缮,虽不及往日之宏伟,不过却仍然气派的很。</p>
左良玉不是头一回来这了,但秀美的亭阁.红墙绿瓦,以及那些莺莺草草还是让人看的赏心悦目,不过他此番前来确有要事,故而只是匆匆赏了两眼,接着便策马朝承运殿的方向走去,身旁的亲兵如影随形,只留下几个王府的家奴跟在马屁股后面一路狼狈的小跑。</p>
“末将参见殿下。”</p>
一进大殿,左良玉敷衍的朝蟒椅上的襄王朱翊铭虚虚抱拳,接着自顾自的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屁股还未坐稳,颇有眼力劲的亲兵便已将茶盏端来,赫然一幅自己家的模样。</p>
朱翊铭的眼角一阵抽搐,但却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p>
“不知左帅莅临陋府,却是有何指教。”</p>
“陋府?”左良玉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水,笑道:“殿下过谦了,如此陋府,呵呵...本将军倒是想天天住。”</p>
接着,此人将茶盏往小桌上一放,再次朝那蟒椅方向抱了个拳:“实不相瞒,左某今日的确有事相求。”</p>
“将军但说无妨。”朱翊铭心里一个咯噔,却仍强装笑脸,他有种不祥的预感。</p>
“好,那我就直说了。”</p>
“夏贼的狼子野心昭然皆知,眼下正猛攻我荆楚之地。”左良玉站起身,面容严肃的朝北方遥遥抱拳道:“左某身为圣上钦点的平贼将军,抗贼守地之职自不敢忘,将士们在前线打的很辛苦啊,需要有银钱激励才行。”</p>
“今日,咱便厚着脸皮来问殿下借些银子,有了这些钱发赏,将士们自然士气大增!”</p>
“多少...”朱翊铭的喉咙耸动了片刻,颤声问道。</p>
“三十万两,当然,四十万也行,多多益善。”左良玉直接狮子大开口,一脸的满不在乎。</p>
“我...本王哪有那么多钱...”朱翊铭露出苦笑:“区区一年,将军便已接连从王府拿走了十多万两银子,眼下府库早就空空如也,便是连铜板都找不到一枚。”</p>
“按理说这抗贼事大,可眼下实在是有心无力呐。”</p>
“殿下说笑了。”左良玉歪嘴一笑,目光不善的注视着对方:“府库没银子了不还有秘库嘛,老子听说这襄王府可是挖了好几个银窖呢,怎么?这些银钱是打算留给夏贼?”</p>
闻听此言,朱翊铭瞬间脸色大变,看来这个左匪不知给王府里安插了多少内应,竟连此等秘辛都了如指掌,没错,王府的确有几个藏在暗处的银窖,可那些银子都是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之本,怎可轻易动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