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爷却没说什么。他仔细观察过稻穗，两庄的稻子看似一穗差不多大小，可乔家庄的一穗上起码有数十粒瘪壳，而柳庄的瘪壳只有一半。</p>

没在跟乔金辉争辩，钱大爷把话题转到了鸭子上：“柳明达媳妇孵了几百只小鸭出来，这鸭舍不够用了，你得给找个地方。”</p>

乔金辉白了钱大爷一眼：“要你说。”他用手指了指王家老房子前面的土坎下：“那边积水地一直空着，我想着左边斜坡高全是当初从田里掏出来的碎石，刚刚好建鸭舍。”说着他站起来用手比划：</p>

“右边矮，老积水，也圈进去，像现在不放出来的时候也能跑得开。而且就在王家俩兄弟房子下面，平日里也能看顾些。”想到王老头，乔金辉头痛起来。</p>

这个不省心的与乔金良家的婆娘杜氏走得近，他隐约听了一耳朵，说是杜氏要把娘家兄弟的遗孀介汴氏绍给他。</p>

敲敲头，乔金辉恨不得把王中洌的天灵盖掀了，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可这事儿他也管不了，只能祈祷别整幺蛾子。</p>

“那过两日咱就找些人来做了？”钱大爷嘿嘿笑了两声，好整以暇的看着乔金辉。</p>

“你！”乔金辉老脸翻黑：“得意什么，这次乔家庄的人不来拉倒，我乔金辉一家都来！”到时候放鸭就只放自己家田好了，其他家去球！他这个村正已经尽力了。</p>

“等看到收成，他们还不是要来求你。我也不是故意使坏，只是次次都要看到利益才下本这习惯不好，秦丫头又不是傻子。”钱大爷拍拍乔金辉的肩膀：“你也不是傻子，可他们非要把人当傻子。”</p>

乔金辉恨恨的按灭烟头：“后日就干，我明日挨家挨家的去问，不愿意出工的明年就别求我让鸭去他家田。”现在的鸭舍前面那些马厩啊学堂都是人家柳庄建的，还是在乔家庄的地皮上，他老脸没地方放。</p>

况且秦丫头把桔梗的种植方法一点不留的交给了自己，趁着还有点香火情，他得留住才行。</p>

于是在乔金辉的恐吓加利诱的双重压力下，还是只有乔金才与乔金多两家不愿意，这也在他预料之中。</p>

九月最后一天，两个庄有空的人齐齐动工，两日就建好了一间长三十丈宽十多丈的鸭舍。受秦明月的托付，张秀兰带着几位妇女把没受精的鸭蛋做成了卤蛋，凡是来干活的人都给了两个。</p>

九月二十三到十月二十三这一个月，是远程商队的最后狂欢，所以秦明月在九月二十就去了县里坐镇。</p>

秦氏杂货店门口，秦明月与秋娘面面相觑，外面街道上的人不少，可却没大宗生意上门。</p>

带娣也不绣花了，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秦婶子，人不少咋没生意啊？”从九月中旬开始，来拿货的商队就越来越少。</p>

“不对啊！”秋娘皱眉，以前她不住在县城就不说了，可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卖斗笠，那街上人声鼎沸都快没下脚的地方了。每家店面前都挨挨挤挤拿货的人，今年商队少了不说，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奇怪。</p>

刚刚过去的那支商队是不是早上才路过过？秋娘的目光跟随了很远，换衣服了？</p>

不仅秦明月家没什么生意，其他店铺的掌柜东家也出来张望，紧皱眉头看着街道上来来走走的商队。不过秦明月却看出了端倪，这些掌柜东家都是本地的。</p>

她眯着眼，假装不在意的在街上溜溜达达，越走越看越心惊。那些个本地的掌柜东家都一脸心焦，可外地来碎石关开店的商家们却大多数表情淡定，甚至不少店里都只有寥寥货物。</p>

秦明月往回踱步，到了店里，她跟秋娘打了声招呼回了陈婆婆家。</p>

“婆婆，我去一趟碎石关，晚上别等我。”骑上皎皎，秦明月飞奔去了碎石关，前几日王景旭们已经回来了，还带了两匹小马驹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