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枭王和王妃与严靖熟识,应是也知晓此人秉性如何,孤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再做定夺。”</p>
邱瑾瑜挑着眉想了一会儿说。</p>
“此人端正,正得有时候叫臣觉得烦,交与他的差事虽办得谨慎,却也磨蹭得紧,不贪钱,珑儿,还有什么来着?”</p>
玲珑轻笑,也难为他这般粗枝大叶的人能总结出这么多了。</p>
想着陛下这一问,若是答得敷衍许是会影响严靖往后的仕途发展,也关乎到严诗韵的婚事,玲珑颔首说道。</p>
“回陛下,臣妾嫁去定安时日不长,与严靖交集亦算不得多。”</p>
“依臣妾看来,严靖在定安为官虽颇受赞誉,却并非什么惊世奇才,也没有什么能把满朝文武比下去的长处。况且他已年过半百,在朝中亦无人脉,怕是在何处都难以立足。”</p>
邱瑾瑜听着不对味儿,明明是叫媳妇给自己帮腔的,怎得她反倒拆起自家的台来了?</p>
“珑儿,你……”</p>
玲珑瞥了他一眼,邱瑾瑜便噤了声。</p>
夏泓澈闻言倒是吊起了眼梢,饶有兴味的问玲珑。</p>
“依王妃的意思,是说此人不堪大用,孤与南枭王提拔他,提拔错了?”</p>
玲珑起身福道。</p>
“臣妾不敢,臣妾话还未说完,此人绝非不堪大用,臣妾的意思是若把他放在对的位子上,或可发挥出他此前不为人知的长处。”</p>
见几人都盯着她静候下文,玲珑也不卖关子。</p>
“严靖在战后留任于定安,受王爷赏识,是因着他在后陈时为官便清廉,未与贪腐成风的前朝官场同流合污。”</p>
“严靖不通官场上人情世故,却一心想做大官,若他是个肯为此而变通之人,通过他夫人娘家在上京的关系,应是也早就能更上一层楼了。”</p>
“再者,臣妾去到定安后亲眼见证了严靖奉王爷命开路修路,安置难民,指挥抗疟,城中运进运出的物资之多,开销之大难以计数,若严靖有心牟之,绝难叫人发现。”</p>
“可事后臣妾自他随身的手札上看过,便是连一石米的去处,也记得清清楚楚。”</p>
“臣妾与王爷曾笑谈过严靖慢吞吞的性子像头老牛,把他安置在兵部、刑部、工部都不妥,可若放在礼部、户部做些打点之事又恐埋没了其得之不易的优点。”</p>
“是以臣妾觉得,像严靖这种不懂转圜,不会为环境变换而改变自己本心,循规蹈矩,坚守底线之人,应当送去吏部。”</p>
“大国强盛,最惧由内而衰,历朝历代走向衰亡都少不了官僚腐败,层层盘剥官银,政令下达不畅之因。”</p>
“吏部选任天下官吏,若都是由严靖这般油盐不进,不为利益强权所折腰之人执掌,岂非是从根源上杜绝了那些靠着家世、钱财、走后门博取官职的投机取巧之徒的念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