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说笑了,往后唤我佩妘便是。”</p>
玲珑与邓佩妘也有许久未见了,遂提了提精神问道。</p>
“那时在宫中日日见着你做万福礼,这会儿看你做武将礼,倒还真不大习惯。”</p>
“出宫后的这半年,你过得如何?”</p>
邓佩妘听玲珑言语中有些调侃俏皮,暗觉欣慰,到底是少时便懂得韬光养晦胸有大义的公子凌,若是因着那南枭王哭嚎个没完,确是也不像她了。</p>
“月苗人遮掩行踪的确厉害,我一直跟着他们,有你的信物,那木思待我也很是客气。”</p>
“在宫中住了数年,腿脚都软了,这半年我日夜操练,便是为着早日重拾旧日本领,不然日后又如何护得了主子。”</p>
邓佩妘说着话,踌躇了半晌,虽然怕再勾起玲珑伤怀,但还是决定物归原主。</p>
“这玉牌……给主子留做个念想吧。”</p>
邓佩妘自怀中摸出用粗布包裹起来的玉牌,递与了玲珑。</p>
玲珑探出已被二娘包扎好的十指,略有些颤抖的摊开了布,情不自禁摸了摸上面触手生温的枭首。</p>
这块玉算是王府之中最为稀罕的一个物件儿了。</p>
听季管事说,她嫁过来之前,王爷着人用前年御赐的一块和田玉给她雕了这块牌子,白若羊脂,盈润通透。</p>
片刻失神过后,玲珑把玉牌重新包起,收进了衣裳里怀。</p>
“佩妘,你同我说说眼下情况吧。”</p>
邓佩妘点点头,遂又开口道。</p>
“因着主子此前一直昏睡,咱们只得用马车载着走大路而行,现在仍处在夏兆境内。”</p>
“佩妘同木思商议过后,一致觉着雍国境内战火四起,不宜直接取道去往魏国。”</p>
“是以咱们现今正在西行路上,待到抵达垆江,便可顺着水路一直南下,再从雍国西南边境进入魏国地界。”</p>
玲珑摸着下唇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p>
“你们思虑妥当,虽然我本不愿去魏国见我那外祖,但如今天下,当真是没了旁的容身之处了。”</p>
周二娘听得云里雾里,邓佩妘拍了拍周二娘的手背道。</p>
“主子的身世,说来话长,往后我会慢慢说与你听的。”</p>
玲珑苦笑。</p>
“的确。”</p>
“佩妘,既取道垆江,不是距着西州不远?你可想回故土看看?”</p>
提及家乡,邓佩妘眉心抽动,握了握拳。</p>
“回去也是徒增伤感。”</p>
“那时应是为了让我长兄继续据守垆关,家中并未被连累获罪,可……我与次兄在昭阳出了事之后,听说我长兄便一病不起,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p>
“如今雍国内乱四起,西州本就荒凉,兵力稀薄,想必早已沦为那些马匪沙盗的巢穴了。”</p>
“况且,护送主子速回魏国才是要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