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了玲珑无力的靠上了椅背,红唇轻启微微抖动,心中剧跳难抑,眼底干涩不已,无意的快速眨动着眼睫。</p>
这个月发生了太多事,她的确没大注意月信之事。</p>
如今想来,上次来月信,好像还是水患后期在营地的时候。</p>
玲珑发现自己来了月信,知道白日里邱瑾瑜的棚子里面是无人的,便钻进去扭头扯了裤裆看了,愁得不知怎么办才好。</p>
她月信一直不准,这次出来得匆忙,也没带月信布。</p>
刚巧邱瑾瑜回来,听玲珑说了窘迫,当即把自己里衣脱下撕了递给了她。</p>
那时水位渐渐消了,有一部分抗灾的官兵百姓已回去了城里,吃住也没那么紧张了,邱瑾瑜便把玲珑按在了自己棚子里。</p>
他听玲珑说营地里白日有男子进进出出的,不好意思去河边盥洗月信布,打算等夜深了再偷偷溜出去。</p>
可当玲珑挎着盛了血水污布的盆欲出门时,又被他一把夺了过去。</p>
邱瑾瑜说夜里河边湿滑,这么漂亮的媳妇若跌进去就便宜了河伯了,代玲珑去洗了那东西。</p>
至此,已过去了近两个月了……</p>
黄老还在边想边道。</p>
“姑娘近日可有嗜睡、呕吐、胸胀、喜食酸辣等征兆啊?”</p>
邓佩妘点了点头道:“全中。”</p>
“呦,这事闹的,老夫方才还以为……如此先恭喜姑娘,嗐,也不能叫姑娘了,恭喜夫人了,这胎摸着坐得稳啊,想必夫人与尊夫君身体都极是强健……”</p>
邓佩妘看玲珑面色复杂,按了按黄老肩头,暗暗摇了摇头。</p>
黄老看这样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毕竟没有哪家正经妇人会穿着身男装跑到垆关这凶险之地来。</p>
“哎呀,我才想起来,药炉那边还给大将军熬着化瘀的膏呢,人老了,不中用喽……”</p>
黄老刻意走出了蹒跚的步履,又躬着腰咳嗽了几声,嘴里念叨着出了大帐。</p>
邓佩妘在玲珑身边坐下,忧心问道。</p>
“公子,这孩子……”</p>
玲珑垂着的素手渐渐攥紧。</p>
“我要留下。”</p>
邓佩妘知道,玲珑一向把利弊权衡得清楚,唯独在对待与南枭王有关的事上,也会冲动,想了想还是说了两句。</p>
“公子,如今魏国情势不明,雍国那些旧臣藩王,还有那姜焕都在寻你。”</p>
“佩妘自当誓死护你周全,可你若怀着孩子,日后身子难免虚弱,此子降生之后或更会给你平添牵绊,公子,可想清楚了?”</p>
“我想得很清楚。”</p>
玲珑下意识的以手掌覆住腹部,眼中一片坚定。</p>
“他……与我身世一样坎坷,这孩子,是我们一载所盼,更是我们二人至亲骨血,我暂且违逆不了自个儿的命运,却定会守住它。”</p>
“倘若我连自己的骨肉都护不得,又罔谈什么天下大计,念什么光复山河。”</p>
邓佩妘握住了玲珑紧攥的拳头,诚然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