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之下，他的容颜亦如初见时俊美，长眉入鬓，肤色皎洁，狭长的凤眸带着轻笑，身穿紫棠色团花玉绸锦衣，犹似玉颜生春。</p>

李荷嗓子微哽，霎时起了身，撞入他的怀中。</p>

程墨嘴角微微勾起，道：“你这是作甚，别给我把书弄掉了。”</p>

李荷这才看见他手里捏着的几册话本子。</p>

她稍稍安了心，眼见身上沾染尘灰，遂去汤泉沐浴一番，换了一件干净的雨花锦荷叶边裙。回来一瞧，程墨仍倚靠在青玉床上，手握一本书册，注眸看着，仿佛孜孜无倦。</p>

案上还堆放着几摞封皮大小不一的话本子。</p>

“师兄，你何时买了这么多？”李荷指了指青玉案。</p>

程墨抬起眼尾，余光清浅的划过，转而又落了回来，“要看自己拿。”</p>

李荷默了会儿，嗓音轻轻的问：“你今日不炼功吗？”</p>

“到了我这程度，也就不必急于求成了。”</p>

她不再说话，静静的靠在床头外侧，眸光在他脸孔流连着。</p>

某天，空中飘着乳白色的云朵，青山如黛，景色宛如画师笔下的一幅丹青。</p>

李荷正在草地练剑，一阵莺声燕语顺着山风飘来。</p>

她循声一望，几个穿轻薄纱衣的少女说笑着走在山道上，盈盈十三四岁的年纪，容色俏丽，丰纤合度，透着青春活泼的气息。</p>

“你们是谁？”李荷凌空掠去，挡在她们面前，“暮山不得擅自闯入。”</p>

最前头的少女一张瓜子脸蛋，眼如点漆，闻言媚然一笑：“我们出身于仙门世家，此番特地来跟程仙人拜师学艺的。”</p>

李荷听得一愣，身后响起他的声音：“都过来吧，我先看看资质。”</p>

几个少女面色喜悦，陆续越过李荷而去了。</p>

草地上，程墨身着羽扇豆蓝的销金长袍，语调犹如春风拂面，含笑道：“尚可。”</p>

几个少女心下得意，又见他果真俊美无伦，仙姿非凡，她们脸上不自觉浮现出几分羞色，争相把早已备好的拜师礼献上，借机与他说起话来。</p>

“师父，这山上连个屋子也没有，我们住哪儿呀？”</p>

“可以在山中随意挑选一处地方，稍后我唤来匠人，盖几间屋子便是。”</p>

“哎呀，您对我们真好……”</p>

“先回去吧，改日住处建好了，你们再来。”</p>

“师父，再与我们谈谈修炼的事嘛……”</p>

李荷立在不远处，神情怔怔的看着。</p>

天边晚云渐收，几名少女恋恋不舍的下了山。</p>

“你站在那儿作甚？”有些慵懒的声音，唤回了她远去的神魂。</p>

“师兄，你要收她们做徒吗？”李荷与他相向而对，眸光抬起，袖子底下的手心逐渐捏紧。</p>

程墨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说道：“玩闹而已。一些交好的仙门世家硬要送来，过几日她们见不好玩，也就散了。”</p>

“哦。”李荷微微松了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