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快要成形的小婴儿。
那个小婴儿已经腐|败多时,包裹着它的胎盘被流浪狗咬得稀巴烂,绿色的粘液顺着散发着腥臭热气的狗嘴滴滴答答向下淌。
为什么这里会有小孩的尸体?郝亮点开系统面板,从里面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杀猪刀。他小心翼翼朝那条流浪狗移动,但是那条狗并没有做出任何保护自己口中食物的动作,但郝亮仍没有放松警惕。一人一狗僵持了许久,就好像在玩123木头人,如果忽略掉那只狗嘴里的婴儿尸体的话。
最先败下阵来的是狗。那只狗吐掉了嘴里的的尸体,伏在路边的条石上干呕了起来。
郝亮彻底懵了,这狗还挺挑食。
那条狗干呕了一会之后朝郝亮跑了过来,郝亮躲闪不及,被它扑到在地。“草1郝亮一只手狠狠卡住狗的脖子,另一只手反手握刀从狗的后背刺去,就在刀尖马上刺进狗的脊骨上时,那东西伸出冰凉带着尸体腐|败腥气的小鼻子贴到了郝亮脸上轻轻嗅闻,郝亮手中它皮毛的触感是油一般滑。“这是程闰土那只猹?”郝亮狐疑的伸手从那动物的腋下托起它,抱到它叼着小婴儿出来的地方定睛一看,果真是那只猹。
这小动物正用一种嫌弃又怨恨的眼神盯着郝亮,好像在埋怨郝亮让它叼了那么久腐臭的尸体。“程大夫怎么把你放出来了?”郝亮蹲下身问道。猹转过身看看刚刚被它吐在地上的婴儿尸体,又看了看郝亮,“吱吱”叫了起来。
“在草丛里吗?”郝亮看着面前一人多高的草丛,眉头紧锁。
程闰土借着月光看看手表,此时已经临近午夜,而那些喷泉旁的孕妇从喷泉里舀出水以后就静默不动了,她们一定在等待一个时机。她旁边的柳青瓷已经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孕妇们长时间的静止让她稍稍松了口气,她正仰着头从密不透风的枝条中间寻找星星。
她们保持这这样的姿势,直到午夜十二点。
还是那个孕妇,她高高举起手中的一次性纸杯,对着雕塑虔诚的跪拜,然后大声祈祷:“身陷黑暗与痛苦的怨母啊,我将为您献上我的孩子,让这孩子陪您在黑暗中安息1然后她将纸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身后的女人们纷纷效仿,念颂声此起彼伏,程闰土注意到,这些女人们中有几个是蒙着眼睛的,她们正用手死死按住身边另一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跪拜,强迫她念诵献上孩子的祷词。
“喏,”程闰土开玩笑似的碰了碰已经凑过来看热闹的柳青瓷肩膀,在一片女人的祷告中轻声说:“那都是和你一样的小狐媚子,看她们哭的多伤心。”柳青瓷狠狠剜了她一眼,说:“只有好看的人才能当小狐媚子,就你这样的,连小狐媚子都算不上。”程闰土还想再逗逗她,但是那边吵吵嚷嚷的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躲在灌木丛后的二人听到了一种令人牙酸的搅动粘液的声音。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飘了过来,程闰土按住柳青瓷,她小心翼翼拨开灌木,更加浓烈的腥气涌入她的鼻腔,就算她是正儿八经医学生也遭不住这么浓烈的血腥气,她捂住鼻子,将头伸进被她拨开的灌木缝隙中。
她眼前展现出一副血腥的图画:那些孕妇着了魔一般将手伸入自己的下身掏弄,几下之后就扯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那些成形或未成形的胎儿在她们的手中蠕动着。孕妇们脸色煞白,两只眼睛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她们摇摇晃晃走近水池,将手中的胎儿抛入池中,水池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看起来和活死人无异的孕妇似乎很惧怕池中的东西,将胎儿扔进去后便迅速离开水池边。
等所有的孕妇都将胎儿扔进水池后,那个领头的走到水池边,她微微弯下腰做出了个倾听的动作,然后她皱起了眉头。
柳青瓷也学着程闰土的样子拨开灌木丛,她只看了一眼便要干呕,就在她马上要干呕出声的时候,程闰土从灌木中离开,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柳青瓷的嘴。
等到柳青瓷稍稍平静下来以后,程闰土在她的手心写道:“别出声,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