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烟尘,都是马蹄带起的尘土!
那些马上面,坐着一个个披着铠甲的骑兵!
没有人能够数清那急速奔来的骑兵有多少人,他们只能在呆若木鸡中想清楚,半身甲,铁制的制式武器,一人双马,这肯定不是蒙古的骑兵,因为蒙古骑兵没有那么多铁把这么多军队武装成这个模样。
那么不是蒙古骑兵,还能是谁?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蹦出一个词语,但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一道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大明骑兵!”
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是的,大明骑兵,大明骑兵来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守在外面草原和山口的骑兵们都死了吗?草原边缘的那曲部落呢,不是前些天才送了些牛羊过来交易吗?怎么会没有发现这批大明骑兵?
没有人能想明白,没有人能从那批正在沉默冲锋的骑军身上移开目光,整个部落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直到那声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所有人才像无头苍蝇一样开始乱窜。
当头的黑色铁流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部落的边缘,随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一团团烈焰在部落周围炸开,那些烈焰倒映在人的眸子里,仿佛在草原上放着烟花。
扑面而来的热浪掀翻了住在外围的蒙古人,随着身穿黑色铠甲骑兵们的统一动作,爆炸声接连响起,原本就没怎么反应过来的蒙古人现在已经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大明骑兵不仅能飞越草原,还能召唤天雷!长生天啊,您抛弃我们了吗?
封建时代的信仰能让人不惧死亡,也能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力量,这种从来没打过的仗,在蒙古人看来只能是上天降下的惩罚,那些可怕的天雷,把最后一丝抵抗的信心都给炸没了。
随着第一轮抛投完成,黑色骑兵们左右散开,已经提高马速的骑军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狠狠捅穿了部落的大门。
发羌部,破了!
……
作为斥候,向二不用参加正面作战,他骑着马沿着部落的围栏跑了一圈,没发现悄悄跑出来的蒙古人,便在围栏边停下,喝了口水。
别看正面冲锋的骑兵威猛无比,事实上斥候的存在比冲锋的骑兵更重要。
在还没发起冲锋前,斥候就要在前面探路,还不能被蒙古人发现,要趁着夜色摸清蒙古人的位置,要成为顾怀的眼睛规划好冲锋路线,还要清理落在外面的蒙古人,所以向二其实已经很累了。
但果然他还是不适合做那种冲进去挥刀子一顿砍的活,更喜欢在草原上和少部分的敌人打游击。
听着围栏里传出来的连绵惨叫声,向二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他收起水壶,便打算再多走走。
万一再碰上上次那样的少年少女呢?向二摸了摸挂在腰带上的一颗骨牙,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很是温润冰凉,是他上次杀死了那个蒙古少年获得的战利品。
马蹄踩在草原上,沿着围栏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马上的士卒哼起了俚语土歌,配合着漫天火光的背影,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竟然还有几分和谐感觉。
歌声忽然停下,向二的声音带着玩味响起来:“出来吧,我可不想钻羊圈。”
说完他就后悔了,蒙古人又听不懂大明话,浪费这些口水干什么。
他从马上取下弓箭,瞄准了那片羊群。
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跑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们是汉人吗?”
不那么字正腔圆的大明话。
向二愣了愣,有些意外,这是个会大明话的蒙古人?
想起那位的吩咐,向二砸吧砸吧嘴,有些可惜,这小家伙年纪小了些,不然应该能当一个好向导。
他没有回答,只是拉开了弦。
既然不能当向导,那就一箭射死算了,免得之后受些折磨。
一个成年男子忽然从羊群中钻了出来,在少年身前跪下,满脸哀求:“这位军爷,我们是汉人,是汉人啊!是被这些蛮子掳来的,军爷你们是大明军队吗?”
向二又愣了愣,挠了挠头之后把弓箭放了下来。
真他娘的,草原上还能见着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