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染病的牧民死了个七七八八,牛羊还剩下不到一千头,染病的牧民多了...多了...”
“说。”
“两百多个。”
孛日帖赤那眼前一黑,他接手这个部落的时候,这个部落还有两万多人,如今却只剩下七千出头,如今还有几百个染病的牧民...他孛日帖赤那到底做错了什么?作为一个族长,他不贪图享受,不擅起兵戈,和汉人做生意,向大汉每年纳贡,连送出去的女儿都有两个!
为什么哈拉莽部还是这样一天一天地落魄下去?
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不由有些茫然:难道自己的儿子才是对的?
这样苟且偷生,还不如学着其他部落,南下劫掠汉人,做无本买卖,和大汉一起做着打回大都的美梦?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连眼前都出现了些重影,差点摔回虎皮毯上。
忠心的勇士急忙上前:“族长...”
“把那三个汉人抓起来1孛日帖赤那咬牙喊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欺骗我孛日帖赤那的代价1
勇士大喜,正想领命出帐子,帐帘却再一次被掀开了。
一个牧民跪在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族长,那个汉人说...”
“说他成功了1
......
取下在温暖潮湿环境下放了几天的青瓜,刮下上面的霉菌,又用米汤当作培养液放置了几天,等到霉菌进一步生长,再用菜油混合搅拌,这才在下层得到了一点透明的溶液。
等到让人取来一些患病牧民伤口附近的脓液,滴了一滴溶液进去,看到溶液四周出现了一圈的透明地带,顾怀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还是成功了。
戴上制作的简易口罩,让守在门外的勇士带自己去患病牧民集中的大帐,一路上无视了部落中人看鬼一般的眼神,等到听到那此起彼伏的低声哀嚎,顾怀犹豫了片刻,还是掀起帐帘走了进去。
带路的人没有跟进来,这很正常,顾怀如果不是有了一定把握,也实在不敢进这地方,要是被传染了,跟上刑场没什么区别。
也就一个早点死一个晚些死罢了。
类似的大帐在哈拉莽部落里还有好几个,之前患病的牧民基本都被转移到了部落外面,此刻也不知道死去了多少,现在还在这里的,多半是这两天才染上病,症状比较轻微,只是人数实在太多,几乎铺满了整个大帐,顾怀只是扫了一眼,就走近了最靠近门边的一道身影。
等到将其翻过来,顾怀这才发现居然是个女子,面容姣好,只是从脖颈到肩头已经起了一整片的脓包,让人看着十分不适,而她也已经陷入了昏迷,显然是抵抗力没有那些放牧的牧民一样强。
犹豫了一下,顾怀脱下了她的上衣,掏出一柄小刀,在烛火上消毒之后,缓慢而又稳定地划开了那些可怖的脓包,清理掉脓液之后,顾怀将透明的溶液轻轻抹了上去。
片刻后他满手是血地走出了大帐,看向了迎上来的孛日帖赤那。
“等上一天,就知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