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急变(1 / 2)

“永平一战,江阴候吴高逃窜,山海关都督耿绷身受重伤,回到关隘都还没醒来,辽东总兵杨文更是望风逃窜,失去了把永平重新打下来的最后机会。”

朱权轻轻捏了捏手里的战报,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似惊似喜,却又夹杂着些羡慕和嫉妒。

兵权是交出去了,但大宁毕竟是他的藩国,收到这些消息的速度说不定比朝廷还要快些,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李景隆五十万大军直扑北平的时候,那个四哥居然有胆子有魄力倾巢而出进攻永平,打散了山海关的四万兵马,逼得杨文只能回返辽东,原本岌岌可危的永平防线,顷刻间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真是做得好大的事情。

沙宁坐在一旁,那封战报她已经看过了,朱权为什么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他的心境,只是轻轻颔首:“仅仅一天半,燕王就把被打下的永平夺了回去,江阴候吴高的大军土崩瓦解,若不是逃得快没被堵死在永平城内,怕是就要全军覆没了。”

朱权放下战报,揉了揉眉心:“终究不影响大局...那五十万大军还在,胜负依旧是定数。”

沙宁无奈叹气:“这里就我和王爷两人,何必有所收敛?见到燕王这等动作,王爷怕是在想若是打下了大宁,此刻也可以动手收拾辽东了吧?到时候和燕王联手,关内关外铁板一块,五十万大军...也得被耗死在这里。”

朱权瞥了她一眼,叹道:“宁儿,我不能不慎呐,但凡有所动作,那就再没退路了,四哥...我当然是希望他能赢的,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像那薄情寡义的侄儿,把我往死路上逼,眼下陈亨刘真把我看得死死的,大宁城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下,除了这座王府,我还有什么?”

还有些话他没说出来,在他看来,自己和沙满的那些交易,沙宁是不知道的,朵颜三卫现在对自己的步步紧逼,没必要让沙宁也知道,就算沙宁一开始只是他控制朵颜三卫的助力,也不妨碍他现在爱她爱得紧了,却是不必把这些说出来让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但愿他永远不会知道沙宁早已知晓一切,而且还给他戴了顶绿得发亮的帽子...

“王爷,这些我当然知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难道我真的希望你悍然起兵,走上那有去无回的绝路?”沙宁也叹了口气,“只是...我只是对朝廷不抱太大希望罢了,只希望王爷无论要做什么,还是该早点下定决心才是,只希望如今燕王又打了胜仗,朝廷能松一松勒在脖子上的绳子...”

朱权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要等北平那边出来结果才是,朝廷宣我入京,我是怎么都不会去的,只要北平战事不尘埃落定,本王就还能拖...不过说来也怪,这战报说得清楚,四哥打下永平,追着吴高到了山海关外,怎么连打都不打就转了向?而且丝毫不掩饰行踪,不仅没回北平永平,反而还带兵在野外兜起了圈子?”

朱权也是用兵大家,自认为换做是他,此刻也就两个选择,要么死磕山海关,看看能不能借此打通和宣府大同之间的通道,要么将永平置作临时大本营,带兵袭扰李景隆大军的后方,阻碍他包围北平的进度,只是朱棣这番动作实在太怪,莫非他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只是凭空臆测也猜不出朱棣兵锋所指,朱权叹息一声,正准备再去练练刀纾解心中郁气,白发苍苍的老管事却踉踉跄跄跑了进来,急匆匆道:“殿下,大事不好!大宁卫指挥使陈亨带兵围了王府1

朱权脸色大变,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惊道:“什么?1

……

“对,城外三个营盘全部拔寨,守住北边的官道,朵颜三卫要南下,只能从官道过,除非他们能让骑兵去钻林子,”大宁卫指挥使陈亨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面相方正,此刻正在隔着宁王府两条街的街头指挥若定,“再让刘都督带兵去松亭关,不管燕逆打的什么算盘,都不能让他踏进关外一步1

等候命令的两个侍卫齐齐唱喏,翻身上马传令去了,陈亨看着手里那封还带着些说不清是什么东西脏渍的信,皱了皱眉头。

一开始看到这封信,他还以为是个天大的玩笑,问清楚了才知道是几个巡城士卒无意中发现,然后交到指挥使衙门,从下头小吏一层层送上来的,当时陈亨就觉得未免太过离谱,这样的军机大事,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到了他的手里?

可后来收到的消息就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了...因为燕王朱棣带兵到了松亭关外。

没错,关内打得热火朝天,朱棣却摆出一副要攻打松亭关,带兵出关的模样,实在是让陈亨震惊恐惧到了极点,这才慌忙派兵围了宁王府。

信是泰宁卫头人沙满写给宁王朱权的,信中说已经和福余卫、朵颜卫的人商量妥当,只等宁王一声令下,即刻发兵来攻,和燕王配合,拿下大宁,到时候两个藩王振臂高呼,带着其他观望的藩王一起举兵反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