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道:“那五个人便是因此追杀于你,他们跟余沧海是同一伙儿的?”
何三七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怕是未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轻功不行,妙手空空之技恐怕更是不如老夫,不过这几人却懂得守株待兔,我一走出余沧海所住的院子,他们便已然远远追了上来。”
“一番争斗,我杀了他们其中两个,剩下这五个,却还是沿着蛛丝马迹,寻到了咱们住的那饭铺之中。”
齐御风昨天杀了三人,却还不知道这对头是谁,连忙问道:“这几人是谁?什么来头?”
何三七道:“第一个被你杀的是玉灵道人,女的名唤张夫人,长发的头陀叫仇松年,红衣和尚叫西宝,最后那个乞丐名叫严三星,江湖上有个匪号叫做‘双蛇恶丐’……”
他说到此处,突然停住片刻,继而沉声道:“这严三星说不定便是与丐帮那叛徒暗中联系之人,否则怎么就找到了咱们居住的饭铺?我得找丐帮的朋友探查一番。”
齐御风想想岳不群,左冷禅等人,一生使尽了阴谋诡计,行事可谓波云诡谲,变幻莫测。这丐帮之内,更是龙蛇混杂。
不由得摇头道:“老何,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事还是小心为好。”
何三七沉吟半晌,点头道:“不错,我取了这《辟邪剑谱》,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却也更是个麻烦。”
“当年林震南的祖父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江湖,在江湖中少有敌手,最后还创立了福威镖局这份家业,他昔年武功一旦现世,这江湖不免又要掀起一阵波澜。”
他说到此处,不免一阵唏嘘感叹。
齐御风见他面色沉重,戏谑地笑道:“反正剑谱在你手里,你想怎么还不是随你,不如你练了这绝世神功,等谁来抢夺,一剑杀了便是。”
何三七瞧他一眼,突然怒极反笑道:“小子,莫要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若真想要,我传给你如何?”
齐御风吓的一愣,连忙求饶道:“求别说,我齐家世代单传,还指望我娶妻生子,绵延血脉呢。”
何三七笑吟吟道:“当年我与我师傅拜访福建泉州少林寺时也曾有所耳闻,那些老和尚虽未曾明言,却也无意中透露了这门剑法的邪性之处,我看你对此掌故熟悉,与这剑法颇有渊源,不如就练了吧。”
齐御风“呸呸”两声,恶心道:“龟儿子才练这剑法呢,我可不想断子绝孙。”
何三七笑道:“那也未必,据说这剑法习练虽然凶险至极,却也不过练功之时阴阳相冲,欲火焚身,只要封禁阳维脉、阳跷脉这两脉,勉强练来,可能也无大碍。”
齐御风不住摇晃脑袋,口中说道:“呸呸呸,咱武功再低微,也不至于练这等邪功,为了习武便什么都不顾了,那还是人不是?”
何三七道:“你确定不练?若练了此功,江湖上可没几人是你对手。”
“不练不练不练。”
何三七点点头道:“此功法留他一天,实非武林之福。你品性纯良,虽知其威力无比,却也能不受诱惑,更是难得可贵。”
“那余沧海整顿青城一派,有声有色,诸位师兄师弟都听他号令,以他为尊,青城声势之大,远迈前辈,行事却如此跋扈骄横,毫不顾忌名声的正派,当真令人齿冷。”
齐御风心道:“青城一派,从上至下,无不横行霸道,余沧海既然是一代枭雄,自然野心颇大,他武功远不如五岳诸位掌门,不搞点歪门邪道,又怎么实现的他的中国梦?”
“正所谓‘沧海一声笑,林家全挂孝,为争辟邪剑,道义都抛掉。’”
何三七沉默良久,叹一口气,抬手掀开馄饨挑子的浅锅,将手中书册投入火炉之中,不一会儿,这份江湖上你争我夺,害了几百条人命的武学秘籍便化作一捧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