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方王国向我们求援了?
什么?斯卡文鼠人倾巢而出了?
由于莱恩和苏莉亚都在闭关,因此骑士贵族们的第一个反应是立即去找湖神女巫莫吉安娜,莫吉安娜对于出兵援助埃斯塔利亚颇为感兴趣,湖神女巫很快就同意召开会议,并且以湖中仙女之名发起新的骑士道战争。
当然,由于缺少了莱恩和苏莉亚的现场拍板,如何使用国家资源和协调各大公国军队、南北骑士贵族和官僚体系需要一些时间讨论,因此在4月份接到求援信的第二天清晨,几大元帅和莱恩留下的内阁大员们就先后抵达王宫餐厅,准备一边吃早饭,一边讨论着事情。
羊角面包、香肠、奶酪、咖啡、枫糖可颂、溏心蛋、蔬菜沙拉、蓝莓挞和熏肉三文鱼,早餐显得特别丰盛,然而在座的众人情绪却各不相同,莱恩留下的官僚们诸如塔列朗、贝利亚、维罗妮卡、特蕾莎、欧若拉和财政大臣文森特这些人似乎兴趣不高,只是安心地吃着东西,而骑士贵族们包括劳恩和弗朗索瓦在内则是热烈讨论,绿骑士也出现了,这位骑士八美德的实体化身拿来了一大包无比坚硬的长棍面包,其坚硬程度需要用锋利的锯刀甚至骑士剑才能斩开。
见到绿骑士出现,所有人全都躬身致意,这位半神已经守护了布列塔尼亚将近一个千年。
“臭小子呢?”绿骑士幽灵般缥缈的嗓子不带感情地说道:“早餐不吃了?”
弗朗索瓦看向卡拉德。
卡拉德看向莫吉安娜。
莫吉安娜看向女仆长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脸色涨红,女仆长张了张嘴巴,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尴尬地说道:“男爵是今天第一次独自出席会议,还在挑选正装。”
“昨天晚上没挑好?”绿骑士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你都是这样做事情的?”
“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请殿下责罚。”西尔维娅赶紧跪下认错。
“啧!”身为德文希尔导师的绿骑士第一个不悦地冷哼,将面包和刀叉往桌上一砸,力道控制得正好,响声清脆但是又没有损害任何器物,摇了摇头。
见到绿骑士停下了进餐动作似乎面有不悦,所有人都被迫停下享用早餐。
身为骑士道象征的绿骑士情绪不高,热烈的气氛顿时消散,伯希蒙德、劳恩、弗朗索瓦等人先后停了下来,大家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伯希蒙德一根热狗吃了一半,咀嚼不是,含在嘴里也不是。
劳恩皱了皱眉头,低着头拿过餐巾纸擦嘴巴。
弗朗索瓦无奈地摇头,似乎在斟酌着话语。
卡拉德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锁。
塔列朗神色自若,他还在笑,放下刀叉之后甚至和文森特攀谈起来。
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可能是唯一一个不用看绿骑士脸色的,她脸上有点担心,但绿骑士是湖中仙女指定给德文希尔的导师,她不能插手。
绿骑士话音刚落,德文希尔从外面急匆匆地走入大厅,暮光姐妹跟在他的身后,奈丝特拉面色红润有光泽,见到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走起路来很有些不自然,而阿洛翰没有这方面的压力,她咧起嘴角,用毫不客气地目光扫过,和每一位看她的人对视。
男爵动作很快,在走路中,衣着还有些散乱的德文希尔将领口和袖口整理好,最后一个进入了餐厅,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卡拉德和弗朗索瓦低头道歉。
绿骑士冷冷地看了德文希尔一眼:“你父亲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诺德的冰天雪地里面风餐露宿呢!你呢?我的男爵?不改掉这种奢靡和颓废之风,以后如何能成一个优秀的骑士和陛下的合格继承人?你如何对得起将你交给我管教的女士和你的父亲母亲?难道你觉得未来王位就该是你的么?你很了不起是么?你觉得你是谁?”
“…………”德文希尔脸色通红。
“王者不以血脉为荣,血脉却以王者为傲。”绿骑士接着说道:“不是因为你的血脉高贵所以你注定成为王者,而是因为你是王者所以你血脉高贵,你如果总是以莱恩他的儿子自居,而从来不认识到自己只是德文希尔而已,那我没必要当你的导师!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也实在不是谦虚,既然女士邀请我作为导师指导你,那么我就会以最高的标准要求你,你可服气?”
“我服气,导师。”德文希尔更不好意思了,其实男爵知道今天早上有一场重要的会,他是准备早睡早起的,但晚上暮光姐妹实在是太痴缠了,导致睡得比较晚。
“这个国家,废物和酒囊饭袋多得是,他们不是去劳恩的北方军团中服役,就是到恶地去,如果你总是这样,我还是建议你滚去八峰山找你的贝勒加爷爷,让莱恩他和苏莉亚再生几个吧!”绿骑士毫不客气地将德文希尔臭骂一顿。
就站在那里,德文希尔毫不客气地遭到了他这辈子以来最严厉的批评,男爵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只能接受。
“如此严重的错误,不能再犯,西尔维娅,罚你一年薪水。”绿骑士话音刚落,莫吉安娜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是。”西尔维娅马上认罚,见到这一幕,绿骑士动作稍微顿了一下,他看了莫吉安娜一眼,只能点头:“就这样吧。”
众人坐下,在一顿狂风暴雨之后,绿骑士这才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莫吉安娜已经表示可以给予圣战的号召,因此大家讨论的就是如何出兵和动员军队。
而骑士王国对这场求援的态度如何呢?
好!
非常好!
女士在呼唤我们,时代在召唤我们,伟大的骑士道圣战,又要开始了!
对于一个宗教主导的神权封建军事贵族国家,大家最喜欢什么?
当然是圣战了!
圣战,最好的战争理由,尤其是这种“帮助”邻国“抵抗”侵略的圣战,要知道,上一次阿拉比圣战为布列塔尼亚带来了繁荣两三百年的财富,而这一次圣战又是埃斯塔利亚主动求助,这么糟糕而且惨烈的战争,我们身为骑士美德的继承者和发扬着,怎么能不去捞一杯……咳咳,我是说,伸出援手呢?
不仅名利双收,而且……要知道,骑士王国觊觎埃斯塔利亚的领土已经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了,就恨没有借口而已。
因此,当南方王国的求援信送到布列塔尼亚王庭,骑士贵族们全都沸腾了,尤其是以伯希蒙德、弗朗索瓦和劳恩为首的骑士贵族们恨不得立即就开始全国动员。
首先达成的共识是,骑士大军不可能翻越黑色山脉去救援提利尔,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在米拉格连诺已经沦陷的情况下,斯卡文鼠人只要派出少量军队堵住山道,骑士道大军多少都是去送的结局,因此众人定下的目标是优先考虑支援最近的,有道路直达的埃斯塔利亚。
然后是关于集结大军的问题,骑士贵族们自然希望能够进行全国动员,许多贵族心里都抱着趁此机会将埃斯塔利亚吞并的想法,不过劳恩和弗朗索瓦随即警告众人这个时刻切不可强行动员,外加上现在四月份已经春耕,征召军队绝对不可以影响到至关重要的农业耕作。
“放心,不碍事的,现在谁麾下没有成建制的常备军?”伯希蒙德满不在乎。
骑士贵族们讨论得气氛火热,可在另一边,官僚们对此兴趣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