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
“叫声‘余哥’来听,只要足够甜,我就告诉你。”
准备起身找林跃算账的吴安同一听这话如遭重击,余欢水怎么能这样无耻!当初说好了不会把那些丢脸的事讲出去,万一给公司里的人知道,他还怎么维持销售精英,新世纪有为青年的人设?
林跃没有回头,然而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吴安同在想什么。
当初跟吴安同约好不把丢脸的事外传的人是余欢水,不是他。
外面雨下的很大,水在路面积了厚厚一层,一辆辆小汽车在街上龟速前行,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左摇右摆,将天空落下的水珠搅散。
林跃在楼下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等来一辆白色网约车,打开车门往车厢座椅一躺,他就什么都不管了,闭上眼睛听雨滴敲打车身。
余欢水这个人,一天24小时,要么围着老婆孩子打转,要么围着老板客户打转,这七八年来就没放松过,精神绷得紧紧的,说可怜是真可怜,说可恨也是真可恨。
人生百年似长实短,不能总为别人活是不是?
网约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时,林跃已经眯了一觉,跟师傅说声谢谢,他收拾好个人物品撑伞下车,朝自家单元楼走去。
无论是绿色的植被,黑色的车辆,还是红色的居民楼,都笼罩在一片水汽中。
单元门前面站着两个人,是6楼搞装修的民工,今天早晨在电梯里见过。
林跃看了一眼堆在门口的装修垃圾,没有说什么,走过去按下电梯开关,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油漆味扑面而来,轿厢里满是灰尘,角落还有一些地砖碎末,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个人一直在用电梯运送装修垃圾和泥灰砂石料什么的。
“嘿,两位,你们不知道电梯是不能用来运送装修材料的吗?”
年长的民工认出他是早晨那个多事业主,解释道:“电梯放在那里,不就是用来上下运东西的吗?”
林跃说道:“电梯是业主们上下楼的工具,载人可以,你这样来来回回运送装修材料,万一把电梯弄坏了,出现安全隐患怎么办?”
年小的民工说道:“你们的人往上面运电动车可以,我们运点砂石料就不行了?”
“你们运装修材料正确的操作方法是走楼梯,或者使用电动吊篮。”
年长的民工说道:“老板,你看我们就是挣辛苦钱的农民工,哪有钱买电动吊篮啊。”
林跃不是一个刻薄的人:“算了,运就运吧,但是电梯轿厢打扫一下,物业管卫生的人是个50多岁的大姐,丈夫得了尿毒症,儿子前两年犯事进去了,日子过得很辛苦。”
年长的民工说道:“一定打扫,我们一定打扫。”
林跃点点头,忍着刺鼻的气味和一地灰尘走入轿厢,按下控制板上对应五楼的按钮。
叮
轿厢门关闭,电梯上行。
年老的民工打量一眼天色,见雨势小了些,把烟头很随意地往楼道一丢,拿起旁边放的工具箱走了。
至于刚才的承诺,仿佛忘了一般。
另一边,林跃打开门,回到家里。
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走进卧室,从抽屉里拿出结婚证、户口本和房产证丢在床上,而后回到客厅沙发坐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选了个自己感兴趣的节目观看。
十几分钟后,伴随一阵高跟鞋撞击楼板的声音,门咔的一声打开,满身湿气的甘虹带着余晨从外面走进来,未等放下手提包,换上拖鞋,看到坐在沙发上搂着龙猫抱枕专心看电视的林跃,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老猫一样跳将起来,拧着四百多块钱的眉笔修正过的眉毛厉声说道:“余欢水,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外面下这么大雨,你让一个女人接孩子放学,自己却在家里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