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日军看过来,仔细瞧瞧木桩上的人,认不认识?熟不熟悉?”林跃喊了两声,待对面日军士兵反应过来,手握望远镜朝这边观望,拿起沙袋边放的中正式步枪,摘掉刺刀往身后一丢,噗的一声扎进日军少佐的肩头,血顺着军装滴答滴答往下淌,人不断喊着可恶、畜生什么的,还有日军俘虏高呼天皇万岁给自己打气。
“你们杀这边一个班长,我就杀你们一个小队长,你们杀这边一个排长,我就杀你们一个中队长,你们杀这边一个连长,我就把你大队部端了,我这个骑白马的,可不是唐僧。”
啾~
啾~
噗噗~
两发子弹命中前方掩体,打得外墙噼啪作响。
林跃接住李想丢过来的九七式狙击步枪,猫着腰转移到下一个掩体,慢慢地把枪伸出去,瞄准一名怒不可遏朝刚才位置乱放枪的日军士兵,手指往扳机一压。
嘭~
枪口泻出一团火,子弹穿越战场,钉进对面日军士兵的钢盔里。
随着拉枪栓的声音结束。
嘭~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电射而出,击碎了被雨水打湿的半块砖,紧贴一名日军狙击手的脖子刮过,虽然没有打穿大动脉,但是把周围的人全吓傻了,再不敢冒失探头,用子弹回敬对面那个狂妄的支那人。
林跃刚把日军士兵的嚣张气焰压下去,一营营长杨瑞符带着两名警卫由楼梯口出来,指着木桩上的日本人说道“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是我。”
林跃一拉枪栓,把弹壳退出来,离开射击点走向杨瑞符。
“你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吗?杀俘虏是日内瓦公约明令禁止事项,后面就是英租界,被那些记者看到了会怎么说我们?谢团附叫你把人放下来。”
“后果?”
林跃说道“日军拿战俘练刺刀时想过后果吗?杀人比赛时想过后果吗?刚才在对面天台一刀一刀刺死你的下属时想过后果吗?既然他们不计后果,我为什么要计较后果?狗咬了你一口,你不能回咬一口,但是能把它剥了皮吃肉。还日内瓦公约,去你妈的日内瓦公约。”
林跃心说日内瓦公约有用就不会有南京大屠杀了,日内瓦公约有用,你们这些人就不会给英国人在租界里囚禁好几年,最后又被日军抓到战俘营去了。
“你……”
“你什么你。”林跃指着木桩上那几个日军军官说道“他们是我的俘虏,我愿意怎么处置那是我的事。”
杨瑞符说道“穿着这身军服就不是你的事。”
林跃笑了“那我脱了?”
他伸手去解扣子,李想和杨树生也去解扣子,杨瑞符大怒,望二人说道“你们干什么?造反吗?”
林跃怒极反笑“我造的反,鬼子不让打,军装不让脱,老老实实遵照你们的命令在外国人面前当演员?你问问这些人,是愿意杀鬼子,还是陪你们搞一场政治秀?”
杨瑞符环视四周,发现士兵们看他的目光变了。
淞沪会战前军队的士气高到什么程度呢?一听上前线,没有一个人不是满脸兴奋,寻思着保家卫国痛击入侵者,可是上面一次又一次勒令停火,让基层士兵怨怼丛生,后面指挥不当导致的溃败更是令士气一泻千里,大家带着赴死的决心来,结果没打几枪,稀里糊涂就给上面的人害死了。现在团成了闸北区最后一支部队,昨天战前动员的时候谢晋元说要与四行仓库共存亡,团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不会向日军投降。
说得是慷慨激昂,意气风发,打动了很多人,然而这才第二天,对面日军杀了他们的战友,他们正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杨瑞符过来说要遵守日内瓦公约,不要惹洋大人不高兴,就像林跃说的,这是打仗吗?这是拿他们的命搞政治秀。
慷慨赴死为国捐躯可以,但是谁他妈愿意成为肮脏政客和既得利益者手上的棋子?
他把手里子弹上膛的狙击步枪往朱胜忠怀里一丢“敢杀吗?”
现场鸦雀无声,逃兵们要么是文职出身,要么是乡下种田的农民,要么长这么大连女人都没碰过,从来没有杀过人,所以会怕,没有胆色。他们团得人够胆,可是呢,面对杨瑞符的“讲政治顾大局”和为战友报仇雪恨,要怎么选?
刚才逃兵班的人多狼狈,朱胜忠和齐家铭这群人就有多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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