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七二章 承炫初露帝王心(1 / 1)

大华恩仇引 梅远尘 1118 字 2023-07-30

“哼嗯呵嗯喉哼哦呃!”夏承炫未脱鞋袜,直躺在梅远尘床上哼着小曲儿。想来是曲儿词记不得全,只得哼着调儿。

“承炫,你唱着甚么曲儿,怎的这般心欢?”梅远尘坐在案桌上喝着茶,也不在意他弄脏自己床褥,笑着问道。似乎是受了夏承炫的曲儿感染,梅远尘此刻心中亦甚是喜乐。十几日前,自己刚打通任督二脉,师父又在自己体内注入了两道真气,内外交迫间重重病了几日,连床都起不来。自己伤病期间,全赖自己这位义兄和一众小厮悉心照料。想起自己这位义兄兼挚友,梅远尘心中如有热泉流过,满满解释暖意。又想起师父前几日教诲自己,甚么人都不可尽信,便是品性再好交情再深亦有可能害自己、杀自己。不禁心中嘀咕着,“承炫会害我么?这如何可能?想来是师父往年交友受挫罢。旁人倒不指不定,承炫和我便如手足一般,他断不会来害我,更不消说是杀我了。”

“唉,我怎的就心欢啦?我是无聊没甚么事做,不哼着曲儿,难道还傻站着不成?”夏承炫以手为枕,交叠着脚无奈说着。

梅远尘想,夏承炫整日在这院监受学,不似自己这般一边修文一边修武,闲暇时辰自必不少,不找些甚么事儿做,倒也难打发的紧。当即问道,“承炫,我学了一套厉害的剑法,你学是不学?”

夏承炫猛然从床上弹起,兴奋看着梅远尘,似乎想起甚么,突然愣住,又一把倒头躺下了,叹息道,“唉,便算了罢!父王不是嘱咐我二人么,你师父授你武艺那是你的机缘,又不是我的,我若强行占你的福缘,呵,指不定父王要如何斥我啰!”夏承炫先前尚不知青玄道人是何许人物,后来经询梼杌,乃知这是何等高人了。

那日夏承炫找来梼杌,问道,“梼杌师父,你可知一个叫青玄的道人?”

梼杌抚着灰白胡子笑道,“世子,你问旁人,问十个人,怕这十个皆不认得这青玄道人,你恰问了我,倒算问对了人。”

“你认得他?”夏承炫惊问道。

“我不认得他,只听人说过,那可是个绝世的高人。”梼杌答道,言语中憾意清晰可感。

夏承炫失望道,“这道听途说,谁知得有几分真假?便是说得再厉害,只怕也有不少夸大的意思罢。”

梼杌摇了摇头,笑道,“世子,江湖上有脸面的成名人物,决计不会胡吹烂侃的。你可听过九殿?”

“九殿?你说的便是那个专替人杀人的死士帮?”夏承炫想不到,梼杌也来考校起自己,想了想,才答了出来。

“九殿的二师傅武功之高,只怕不在我之下。五年前,他收钱入户杀人,不巧青玄也在那户人家。两个对了一掌,九殿的二师傅受了很重的内伤急急退了去。青玄道人仅只随意的一掌,便把他打得经脉肺腑受损,至今都未好,只怕这辈子都难以痊愈了。”梼杌脸上露出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从他的眼中,夏承炫几乎能看到一丝惧意,“这是何等强悍的身手啊!”

“有甚么关系?我们不告诉义父便好了。”梅远尘一脸诚挚谓夏承炫道。

夏承炫颇有意动,想了想,大笑道,“我才不费力去学!你武艺好便多佑护着我呗,你说是不是?”

“才不呢!我才不做你的护卫!”梅远尘笑着答他。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其乐融融,好不欢快!

“后日是十六,师父说城东的婆罗寺有讲禅,你要不要与我同去?”梅远尘想起这事,乃问夏承炫。

夏承炫撇了撇嘴,嗤笑道,“老和尚说法有甚么好听的,我才不去。十六日正好是大将军芮如闵的六十寿辰,父王早跟我说了,要同去道贺。你也莫去听那劳什子的老和尚瞎念经了,随我们同去罢!大将军府可比你那和尚庙有趣的多。”说着越来越起劲,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梅远尘旁边坐下,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父王说,芮如闵的一个孙女叫芮筱灵,今年十五岁,已到婚配之龄。”

“那女孩很漂亮么?”梅远尘歪着头笑道。

夏承炫见他一脸揶揄之相,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道,“漂亮想来是挺漂亮的。然那亦不打紧,你”见梅远尘看着自己,笑意越来越盛,口中言语讲到一半嘎然而止,重重一掌拍在他肩膀,笑骂道,“你还有脸笑我!你跟海棠好上了,却又来招惹我妹妹,我都不与你计较了。我今年已十八,可早到了婚娶的年纪,你倒有意思笑我!”

听夏承炫揭了自己老底,哪里还敢去笑话他,老实答道,“好好好!颌王世子要去相亲,我这个义弟自然要去。好在大将军府的寿宴在晚上,否则我倒真难为了。我听完老禅师讲法,便速速赶回来,绝不误你好事!”

夏承炫给了梅远尘一个会心的笑,轻拍他臂膀道,“好兄弟!”

两人对视着笑了甚久,夏承炫突然脸色有些落寞,言道,“远尘,你可知么?我羡慕你得紧啊!”

“甚么啊?你一个亲王世子来羡慕我?真要与我对换,你愿意不愿意?”梅远尘取笑道。

“我身在帝王之家,命中注定诸事由不得己。不能随自己性子玩闹,不能学自己喜欢的丹青文赋,不能随意交友游历,更不能找自己欢好的女孩儿。这皇室姻亲,唉,只要他芮家能助我成事,便是他孙女像母猪一般的样貌,我也愿意娶她!”夏承炫恨恨言道,又像是突然想起了甚么,忙调整神色去看梅远尘,正见他怔怔看着自己,眼中神情复杂。

“他原来是想做皇帝!”梅远尘此时才知夏承炫的心思,一时心脑中思绪万千,难以言表,“难怪他似乎总是有意藏着自己心事,在人前总是巴不得人们看他不清。先前义父亲承永不登帝位,原是一心要助承炫夺储?父亲和我”

夏承炫走到门窗处,确定四下无声,再行到梅远尘身边,正色道,“既然我已说漏了嘴,便不再瞒你。我毕生之志乃在皇位,你是我手足兄弟,可愿意帮我?”

梅远尘想起往日诸多种种,想起他给自己送墨玉麒麟砚,给自己送鸱尾玄风,想起自己每每想起爹娘时心伤难过都是他在旁打趣劝慰想起往日太多情真意切的画面,又看着他严肃恳请的神情,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嗯!”

“好兄弟!”夏承炫一脸感激,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