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包者,包心而护也。手厥阴心包经左右两侧各一,凡十八穴,由乳根外侧的天池穴延伸至中指末端的中冲穴,主人之心、胸运转,治人之心绞、心痛、胸闷、胸痹。
三焦者,司掌后天元气之源。手少阳三焦经起于无名指末端的关冲穴,止于眉梢凹陷处的丝竹空穴,两侧各一,合计四十六穴。上焦主人之呼吸,由脖根延伸至心窝;中焦主人之消化,从心窝一路到肚脐;下焦主人之排泄,自肚脐始而于耻骨终。
十二正经皆是左右对生,两侧各一,合六百一十八穴,分主人体各个脏器、肌理运转,治人体千百般不适。是以,能通十二经者,皆是内功高手,且于运气疗伤之法无不熟稔。梅远尘自噩梦中醒来后,总觉胸口痞闷,这虽连小恙都算不上,却总令他不畅不快。自学长生功以来,他已养成了早练的习惯,这会儿已行气两个周天,二十六道真气游走在二脉二十四经的六百七十个穴道中,将滞气、浊气尽数排出,全身已无半点滞碍之感,实在是说不出的轻便、舒适。
“这半年来,我这长生功内功的进益倒是快得很呐!师父他老人家知了,该是开心的紧罢?”内练已毕,梅远尘盘膝坐在床上,怔怔想着,“许久未见师父他老人家了,也不知他去了甚么地方,竟连两位师兄亦半点不知情。”
“还没找到么?”端木玉背向而立,低头看着湖面,沉声问着。
六日前,端木澜意外遇刺身亡,今日才在帝陵下葬。棺已盖,碑已立,凶手却还未找到,端木玉注定要背负不孝之名。
七日。依制,帝王驾崩七日内必须下葬。青玄得手后,遁去无踪影,数万京畿营、禁卫军搜遍整个鄞阳城也查不到半点痕迹。七日之期将至,端木玉没得选择,只得含泪下令依制行国葬,让端木澜入土为安。
身为人子,亲见仇敌弑父而不能救,已为至痛。知敌便在城内却不能除,更令他痛不欲生。
自皇陵回了宫,端木玉便站立在这“明湖”旁,低首不语,至此已逾两个时辰。大业未竞,大计未行,民生困顿,朝堂不定,端木澜留下的残局必由端木玉接下——他是厥国的新君。
为避免敌国趁隙作乱,各国皆有定制,一旦主君驾崩,储君可即刻即位为新君。端木玉是太子储君,宁王虽然势大且向来与东宫政见不合,却也并未制障,反倒是全力协助他接管国政。
“政见之争可有,宗庙之争不可有;厥国可以无宁王,却不可无主君;厥国之兴在于端木玉,不在我端木恪。”端木恪如是说。
虞凌逸脸色沉郁,咬牙回道:“皇上,尚未找到贼道踪迹。”其实,他心下很清楚,以青玄的身手,就算把鄞阳城一寸寸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然,他身为臣子,这样的话哪里敢说。
“咳~~~把人都撤回来罢。”端木玉抬起头重重呼出一口气,摇头说道,“贼道武功之高,几已通天,京畿营的人稍一靠近,他便能提前知晓遁逃,根本无从抓捕。算了,把人撤回来罢。”青玄杀端木澜时,他便在半丈之内,然他却连出手相抵都来不及,“太快了 一来、一去、一出剑,便在眨眼之间。他若想杀我,我又如何有命活到现在?”
既知抓不到,又何必伤财劳人去遍城搜捕,惹得全城不安,世人皆知?
“臣,有罪,该死!请皇上赐死!”虞凌逸紧紧握着拳,目眦几裂,突然跪地道。他是宫防首官,护驾不力致国君身亡,罪责难逃,说是死罪也一点不为过。这几日,他早已抱定死志,唯一遗憾,便是未能抓住青玄,这实在令他连自裁的脸面都已丢失。
他该死,但该怎么死,甚么时候死,必须听从新君的安排。擅死,亦是一项罪责!
端木玉听得这“咯噔”的声响,经不住一愣,眼角轻轻颤了颤。授业恩师跪在自己面前求死身后这个笔直跪地的男人,曾经打遍厥国无敌手,是这世上端木玉最为敬佩的人之一,此刻,竟无奈地跪在地上,只求一死。
半月前,他们还在一起把酒言欢,畅谈古今,议强国之法,论经世之策,满腔报国热血,一身凌云壮志
而现在,他自责、羞愧、无奈、无力地跪在地上,求他的得意门生、他的忘年好友端木玉赐他死罪。
这一切变故,皆因青玄而起。他和他的剑,改变了厥国的运势,亦改变了很多很多厥国人的命运。他们都恨,恨青玄,恨青玄手上的剑。
“虞先生,起来罢!”端木玉闭上眼,轻声令道。
“皇上未赐死,臣不敢起!”虞凌逸面不改色,铿声回道。
未见虞凌逸起身,端木玉只得转过身,正色道:“宫防并无疏漏,你们亦皆拼死护主,我怎不知?无论换谁来办,皆不可能比你更好。奈何贼人武技之高,实在匪夷所思,甚么宫防于他也没法凑效,没人能挡得住他。你有罪,却并无过错。”
虞凌逸虽未动,却明显能感觉到他整个身形都松了一松。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我到底错在哪里?我该做甚么?怎样才能保住皇上?怎样才能制住贼道?”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到答案,现下却由端木玉告诉了他:敌人太强了,无可阻挡。
“我我当真无错么?”虞凌逸心中不停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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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远尘的早练除了内功还有剑法、身法、拳脚、擒拿,行气两周天既毕,他便取了剑,向院中行去。
了一剑法重剑意轻剑招,同是一招却有许些不同的出剑之法,这些天梅远尘也算摸出了一些门道。“师父说过,待我能找到剑招中的不足时,剑法便算小成。近来出剑,确实能察觉既往剑招中的可改之处,想来,我至剑法小成境了。”
“远尘哥哥!远尘哥哥!”梅远尘练了不过一刻钟便听夏承漪在院外哭喊着自己的名字。“这一大早的,漪漪怎哭着来找我?”他念头一闪,身形也跟着一闪到了院外,正与夏承漪撞了个满怀。
夏承漪就势趴在他怀里,呜咽地哭着,“我的我的”
“漪漪,怎么了?你怎哭得这般伤心?谁惹你不乐啦?”梅远尘轻轻抚着她后背,柔声问道。
怀中人儿抬起头,梨花带泪回道:“我的鸱尾玄风,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