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也绝非常人,自知甚么时候甚么该问甚么不该问,只轻声点了点头,正色道:“去罢!武校之事,真武观尽力而已!”
梅远尘已经输了一场,就算这一场武校湛明能胜,此次争夺武林盟主的局势于真武观也极其不利。
尽力,只能尽力了。
“师兄,以我对皇上的了解,若他知晓此间形势,绝不会让真武观死拼的。”梅远尘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近几日,他已感觉到了湛明、湛为甚至湛乾都怀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在备战,看得出来,三人均已不惜用性命去完成皇命了。
那是梅远尘所不想看到的。
天子谋局,却终究不在局中,总有些看不到的东西。
“师兄
,真武观尽力则可,竭力却不必。若事已不可为,那便不为罢!一切见机行事。”
湛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缓缓点了点头,轻声回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湛明师兄,真武观的前途,有掌门师兄抉择。”
“嗯。”
“你且去罢,白姑娘的安危你无须担心,此间事了,我们便带她回师门。”见梅远尘欲言又止,湛为抢先一步说道,“你放手去办自己的事罢!”
云晓漾是看着梅远尘离座、落座的,见他回来满面忧容,料知当有恶事发生。
待他辞了湛为下了四方台,她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你怎跑那么急?”
梅远尘听是云晓漾在身后唤自己,忙止住身形转了过来。
“有甚么事么?”云晓漾行到他身边,柔声问道,“说与我听听罢。”
二人历经生死,情真意切,梅远尘自无瞒着她的道理,当即谓她道:“漪漪中了厥国人的奇毒,庆忌师傅刚刚来报说说她怕怕是不行了。”
话才说到一半,他便流出了泪来。
云晓漾在长公主府上住了四月余,不仅熟识庆忌等人,与夏承漪更是关系甚笃,听她被人暗害有性命之虞,一时也是又惊又怒。
“这走罢!”
梅远尘一愣,“啊?”地叫了一声。
“论解毒,天下能胜我的也没几人。”云晓漾轻声谓梅远尘道。
她以疗伤闻名杏林,梅远尘倒真不知其解毒之术如何。且他自觉心分二用、三用,对不起夏承漪、对不起云晓漾,内心深处是不想让她们搅在一块的,竟未想起她是天下有数的医道高手!
“嗯,好!”梅远尘点头应道。
这时候再推脱就是侨情了。
数十丈外,易倾心看着梅云二人手挽着手快步走远,无声地蹲在了地上,突然觉得心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