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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刻钟?这,这怎么可能呢?”刘达斗不由张大了嘴巴。
他实在无法想象,2000多人这般庞大的规模,如何在一刻钟之内,便能完成列阵,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埃
商老六、官沧海、许黑子众人,也是面色严峻。
他们当然不敢当面质疑权威日甚的李元庆,但大家都是军人,吃这碗饭时间也不短了,都有最基本的军事常识和各自的眼界。
这条路,是李元庆亲手带他们杀出来,在此之前,李元庆的每一个判断,每一个抉择,几乎都没有出现过失误,正是因为这般,众人才得以在长生岛安家,麾下各部的实力,也在不断壮大。
但此时,李元庆却提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低声引论纷纷。
李元庆并没有制止,他知道,依照此时的先天条件,这个要求,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为难了,他们也需要时间来适应。
片刻,商老六道:“将军,这,这是不是对儿郎们太过苛刻了?一刻钟列队,便是当年戚帅麾下,都不可能完成。咱们这边是新军居多,恐怕,这就更难完成了。”
李元庆明白商老六的意思,他是在用委婉的方式,劝诫自己太急了。
不过,这一次,商老六显然没有明白李元庆的心意。
“商大哥,我这并非对儿郎们苛刻,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全他们的性命。”
李元庆说着,扫视众人,目光冷冽,“你们这些人,大都跟着我李元庆时日不短了。去年,今年,我们与鞑子对战数次,鞑子的武勇,鞑子的凶残,想必,你们都有了解了吧?”
众人都是深有触动的点点头。
从之前的镇江守卫战,盖州驿站之战,南关之战,到前不久的三岔河渡口之战,每一战,虽然李元庆这边都算是获胜了,但都是使用了非常规的手段,从未有一次,能与后金军正面对抗。
换句话说,李元庆本部,根本没有能力,与后金军正面对抗。
之前,或许可以给自己找借口,因为己方这边人少,但此时,李元庆麾下战兵已经超过2000,加上辅兵、海盗,早已经超过了3000人。
在此时辽南各地没有后金主力的情况下,已经算是兵强马壮的雄狮了,若这般情势,还不敢与后金军正面对抗,那又算什么?
段喜亮道:“将军,您的意思,我们只有先练好列阵,才能有与后金军正面对阵的实力?”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你们都是我李元庆的臂膀,实战经验也都不少了。以前,我们可以通过多跑路,打游击,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后金小股兵力,但那时,是因为我们没有实力。但此时,我们兵强马壮,若再这般偷偷摸摸,何时才能复辽?麾下儿郎们,何时才能返回家乡?辽地数百万百姓,何时才能盼得王师解救?”
众人不由纷纷低下了头,段喜亮、王海这些年轻人,更是紧紧握住了拳头。
他们都是辽民,对于自己乡亲的遭遇,更是感同身受,很多人,他们的亲族,他们的朋友,都是死在了后金军的手里,即便还有人活着,也都是为这些野蛮的鞑子为奴为婢,过着猪狗都不如的生活。
李元庆尽力缓和着自己的语气,“八旗铁骑之强,尔等都有了深刻的体会。当年,在沈阳城,我亲眼看到贺世贤,贺总兵,被后金鞑子挑落马下。贺世贤贺总兵的家丁骑兵,已经足够精锐,可仍旧不是老奴八旗铁骑的对手,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众人都看向了李元庆,期待李元庆解惑。
李元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因为我大明的骑兵,实在太少了。太少了埃即便贺总兵骁勇,但人和马都有力竭的时候,力竭了该怎么办呢?他们没有援兵埃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埃没有办法埃只能是跟鞑子拼命埃我当时便发下誓言,我李元庆有生之年,必定要为贺总兵报仇,重新夺回沈阳城。”
“大人赤胆忠心,卑职佩服。卑职愿追随大人麾下,重夺沈阳城。”官沧海率先单膝跪地,表明立常
众人纷纷反应了过来,‘哗啦啦’跪倒一地,“卑职愿意追随大人麾下,重夺沈阳城。”
底下士兵们也反应过来,‘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形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李元庆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轻轻点了点头,又道:“八旗铁骑骁勇,野战我们没有丝毫胜算,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阵势。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结阵,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卫己方的安全,保卫麾下儿郎们的安全。所以,即便付出的代价再大,我李元庆也必须要保证阵势操演的熟练。因为,所有的儿郎们,都是我李元庆的手足弟兄。我不能带着他们送死。”
众人都一愣,没想到李元庆今天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片刻,段喜亮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猛的抽出自己的钢刀,狠狠插在脚下,“大人之仁义,喜亮千古未闻。我段喜亮愿在此立下军令状,第一千总队若不能在十天内达到一刻钟列阵的规格,我段喜亮愿自绝与儿郎们身前。”
众人谁都没想到,段喜亮这厮,居然放出了这种狠话。
底下的士兵们,也完全被震住了。
距离相距太远,他们很多人都没有听到高台上这边说的什么,但人群是有效应的,从前方士兵们的反应,后方的士兵们已经察觉到出了大事儿。
官沧海愣了片刻,也反应过来,他也感受到了李元庆和段喜亮的决心,单膝跪地道:“我官沧海,也愿立下军令状。与段兄弟一样,十天之内,第二千总队,必见分晓。”
许黑子从京师回来没多久,还不太适应这种严格的氛围,但段喜亮和官沧海都表了态,他也不能落后了,当即也跪地道:“我许黑子也愿立下军令状。”
李元庆点了点头,用力握了握他们的手,“好。很好。很好。不愧是我李元庆的生死弟兄。只要有决心,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做不成的。传我军令。”
“是。”所有人都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