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简单的晚饭,李元庆和陈忠、张盘,进行了简单的商议。
到了这个程度,时间就是生命,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海边船队,否则,一旦等到后金主力追过来,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三部了。
为了保全主力,即便付出一些伤亡,也只能是咬牙接受了。
陈忠和张盘都同意李元庆的这个方案,只不过,三部谁留下来断后,却是产生了分歧。
陈忠和张盘受了李元庆的大恩,都想留下来断后,李元庆却明了,他们两人,留下来断后没有丝毫效果,一旦等到天亮,他们只能沦为后金骑兵的磨刀石。
三部加起来,人数超过了八千,若要一起突围,也很难实现,目标实在太大了。
此地,距离海边营地至少有五六十里地,如果是各部精锐,在天亮前赶往海边营地,倒也并不用费太大力气,但若加上辅兵和辎重,这就很难实现了。
眼见一时还纠结不清,李元庆索性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两位大哥,咱们抛弃所有辎重,只要人,别的都不要了。咱们还有不少粮草,全都丢进壕沟里,一起烧了,这道火线,暂时也能阻击后金军片刻。先让辅兵和伤兵走,咱们三部所有战兵,留下来断后一起走。”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当即拍板,“就这么办。”
张盘的豪气终于又恢复在脸上,“元庆,你部今天劳累,便在前方。我和老陈来断后。”
李元庆重重点点头,“那一切,就拜托两位哥哥了。咱们行动吧。”
很快,整个营地迅速运转起来。
每个士兵,除了各自随身武器、铠甲,其他像是什么粮草、帐篷、腊肉之类的所有无关物品,全都丢进了壕沟里。
伴随着火光从壕沟里燃起,整个高坡上,形成了一道璀璨的火线,将明军和后金军隔离开来。
后金军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明军这边,已经撒腿就跑。
形势已经到了这般,所有一切财物,都不叫事儿了,只有人,才是三部的最根本。
有人才会有希望,才会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虽然天色很黑,地面也是十分泥泞,但三部人马都接到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命令,那就是只有一个目的,向西跑,跑到海边。
不得已之下,各部可以分散逃跑,先到海边,再等待救援。
后金骑兵虽然犀利,但这般天气,能见度极低,他们想要追击,也绝没有这么容易。
最起码这些粮草、杂物构建的火线,也得烧个个把时辰。
刚开始,三部还都十分紧张,生怕后金军会追过来,但跑出了三四里地,火线还没有要停息的迹象,反而越烧越旺。
李元庆当机立断,还断个啥子后啊?跑埃
三部战兵主力瞬间加快了速度,一直冲着西面海边狂奔。
人在绝境时的潜力是巨大的,到了拂晓时分,李元庆和长生营主力赶到海边临时营地之时,这里已经跑回来2000多辅兵,不多时,陈忠和张盘的主力也相继赶至。
简单一清点,三部此时还有7500多人,只有不足500~人,去向不明。
三人不由大喜,赶忙让所有人迅速退回到营地里,开始有序登船。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后金军追兵这才赶至,可惜,长生营已经结阵,而陈忠、张盘两部的主力,也分别在两侧列阵,这些后金军骑兵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他们气的哇哇大叫,却也不敢轻易冲阵,只能用言语攻势,对三部这边发动‘猛烈攻势’。
可惜,海风很大,天色阴郁,三部这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骂什么,而看这天气,恐怕有更大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李元庆怎会跟这些鞑子墨迹?迅速指挥各部,有序登船。
不多时,狂风骤雨从天而降,整个天地,一片混沌迷茫,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时,三部主力都还没有登船,幸亏临时营地这边还有不少之前留下的简易窝棚,李元庆赶忙招呼各部先进去避雨。
这般天气,即便此地距离长生岛只有二十几里,但船队明显走不了了。
李元庆也只得暂时先稳住性子,命令士兵,利用营地的简易防御措施,防备后金骑兵的冲营。
但在这般状态下,雨点怕是比黄豆还大,狂风得有个七八级,就算是施瓦辛格、奥尼尔这种体型,在这种状态下,也不能超越自然规律。
这些后金骑兵别说冲营了,简直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啊,连战马也顾不上了,纷纷找地方躲雨。
大风暴一直持续到了正午,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李元庆三部这边,即便有临时窝棚防御,但风暴实在太大了,简直就跟地震、海啸一般,营地里到处是一片狼藉。
好在留守的都是战兵,个个身强体壮,又有组织、有建制,在各部军官的号令下,并没有发生骚~乱,大局还算完整。
船队也由于靠在海湾里,没有太大损伤。
但不远处的后金骑兵们,却是倒了大霉,仗还没打,战马却是已经被风暴卷死了百多匹,人的伤亡更是不计其数,比之前冲击长生营方阵的伤亡,还要大出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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