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时~,大多数的大明士大夫阶层,对大海充满了畏惧不同,袁督师毕竟出自东莞,他对大海还是有一些认知的。
他知道海外另有世界,乾坤万象,也知道海商海贸非常赚钱,但在大明此时这个大环境,他毕竟还没有到达中枢的位置,自然不会多言,更不会乱来。
小二忙笑道:“老爷,您误会了。大帅有没有到达过海的尽头,小的不知晓。不过,这辣椒,是大帅前几年,去南洋的时候,从南洋带回来。据说,这辣椒,是那些白毛番鬼,从遥远的海的尽头带回来。老爷,那些白毛番鬼可真有好东西埃咱们岛上就有不少。您要做大生意,跟他们扯上头,必定不会吃亏。”
“哦?”
袁督师自然已经发现,这小二哥非常健谈,忙笑道:“小二哥,你们岛上,还有很多的白毛番鬼?这又是怎么回事?”
但这小二哥却忽然反应过来,有些警惕的看向了袁督师,“老爷,您连这都不清楚,就敢来咱们长生岛做生意?”
袁督师也知道他有些急了,忙笑道:“呵呵。这事情,倒是说来话长。老爷我在老家,虽是大员外、大财主,但一直想从商。后来听人说长生岛机会多,老爷我便来试一试,碰碰运气。诸多问题,还要向小二哥您,多多请教埃”
这小二哥虽然机灵,但~,他又怎的可能是袁督师的对手?
片刻,他便放松了下来,忙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埃老爷,不瞒您说,您这样的人,这些年,小的我可是见过不少了。不过,小的还是得提醒您一句。老爷,商场如战场埃这东西,您最好还是先摸清门道,要不然,赔大了的买卖,可还是有不少的埃”
“呵呵。小二哥,那~,以您的见闻,来长生岛的这些外地人,赔得多,还是赚银子的多?”
“这……”
小二哥不由挠了挠头,片刻,笑道:“老爷,这话小的该怎么回您那。这些年,在咱们长生岛,赔大本的人不少,但赚大银子的也不少。总体来说,应该还是赚的比陪得多吧。要不然,大家伙儿也不会都到咱们长生岛来做生意了不是?”
…………
一顿早饭,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袁督师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去。
这倒不是他想走,那小二哥非常健谈,关键是眼界也非常开阔,让袁督师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一直在做小二……
若不是他不想这小二和店里的其他人起疑心,他必定还是要再跟这小二哥好好聊一会儿的。
老话说:“窥一斑可见全豹”。
今天一大早,仅是从这小二哥身上,包括在这店里吃饭的其他食客身上,袁督师听到的消息,绝大多数,都跟生意有关。
尤其是这小二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生意的兴趣。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袁督师又怎能看不出来?
这小二哥之所以还在这店里,就是为了积累经验,方便他日后单独开店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虽然袁督师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此时~,他不得不否认的是,长生岛的整个商业氛围,非常的浓厚。
谢尚政这时自然注意到了袁督师的脸色不是太好,忙小心道:“老爷,这李元庆,还真是浑身铜臭味的泥腿子埃简直是见钱眼开!若是这般下去,这长生岛,又怎能长久的了?”
袁督师却不可置否的冷冰冰看了谢尚政一眼。
谢尚政刚到嗓子眼儿里的后续马屁,登时一下子又咽了回去。
他这时忽然发现,他这马屁,好像有些拍到马脚上了埃
谢尚政虽然已经足够机灵,也算是人中龙凤、‘战斗机’级别了,但~,他毕竟有着时代的局限性,他又怎的可能知晓,袁督师对商业行为,并不是太过排斥呢?
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袁督师还非常欣赏李元庆的这个模式。
所谓的‘士农工商’是不假~,但~~,身为南方人的袁督师,却是深深明了商业的强大和可怕。
尤其是在宁远,即便是有着整个大明国库的支撑,但在很多时候,他依然感觉财力是非常的捉襟见肘、力不从心埃
而李元庆,居然将长生岛的商业氛围搞的这么浓厚,那~,这厮从这里面,又要收取多少税金,占到多少好处埃
也无怪乎,这厮甚至敢于朝廷、敢于他袁督师对着干了埃
但这番话,袁督师自然不会说出来。
更不要提,谢尚政这厮,又怎的能有聆听他教诲的资格?
这时,街面上人流已经非常兴旺了,主街两边的铺面,都已经开了门。
袁督师也来了兴致,笑道:“走,咱们去慢慢好好逛逛。”
…………
袁督师在主街上,犹如刘姥姥第一回进大观园,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而此时~,李元庆却是在长生楼大酒楼五楼,风景秀丽的阳台上,跟陈忠一起慢慢品着茶。
袁督师刚刚离开这家羊汤馆不久,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已经飞速传递到了李元庆这边。
此时,听完情报人员的禀报,陈忠不由一个劲的哈哈大笑:“元庆,你说,你说这袁蛮子,他脑子是不是抽风了?辣椒他都不认识,他还想从这小二哥嘴里,套到咱们的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