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笑了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大哥。此事,还不着急。我想~~,咱们在平谷这边休整几天。”
“呃?”
陈忠登时一惊,万万没想到,顺利拿下了平谷城,李元庆却又会突然改变计划,忙道:“元庆,这,这事情不好吧?咱们本来便是进京勤王,此时离京师还有几百里地,这……朝廷万一追究下来,咱们不好交代埃”
李元庆一笑:“大哥,我刚才一直在想,咱们此时急急赶去京师,袁蛮子那边,又该怎么办?再者~,咱们已经有了平谷城,你又受伤了……”
陈忠便是再愚钝,此时,却也抓住了李元庆主线,忙压低了声音道:“元庆,你,你是说……”
李元庆大步走回到主座上坐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大哥,有时候,咱们不能只为自己想,也得为弟兄们,多想一想碍…”
…………
京师,东直门营地。
天色刚刚放亮,吴三桂这边便已经收拾立整。
昨日下午,不出意外,关宁主力又被狗鞑子杀的惨败。
他的老爹吴襄虽是拼尽了全力,精锐家丁尽出,想要拼死搏些战功出来,却不防~,整个大势已经失控,各人各部都只顾着逃命了,吴襄便是有心杀敌,却根本无力回天,不但主力溃败不说,家丁甚至都损失了几十人。这让吴三桂稍稍升起的对未来的一丝期待,一下子又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若事情真的如他所料,他这边问题倒不是太大,可老爹吴襄那边就……
若是在他吴三桂的眼皮子底下,眼睁睁的看着老爹出事……这~~,他吴三桂还有何颜面,再活在这个世上?
要知道,按照大明的惯例,文臣最多不过下狱,要掉脑袋的直接责任人,首选武将们这些泥腿子埃
尤其是……若舅父祖大寿这边万一真的要……要造反,那他们吴家可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思前想后,吴三桂决定跟满桂摊牌。
已经是这般事态,已经由不得他再犹豫了!
哪怕他吴三桂豁出去、拼着自己的前程不要了,却也必须要在这泥汤子之中,把父亲拉出来。
吴三桂大步来到满桂这边,直接跟满桂表述了他想‘抗命’,前往南线战场,支援父亲吴襄的战事时,满桂却是出乎意料的拒绝了他。
“长伯,此事,你其实未必就要去南线。只要你能把握住这边,多搞些鞑子首级,分给你父亲一些,不也成?”
看着满桂有些缥缈,却又有几分真诚的眼神,吴三桂瞬时也反应过来,满桂这话,可是到家了埃
这些时日,他的努力,终究并没有白费,他已经赢得了满桂的认可。
但片刻,吴三桂却苦笑着摇头道:“满叔,您的好意,小侄心领了。不过,您又不是不知道,南线战事,简直……简直是不堪入目埃小侄想拼一拼!小侄也想好好看看,这些狗鞑子,战力究竟有几何1
满桂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沉吟半晌,这才笑道:“长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好事儿。但关键,有些事情,你必须要掂量清楚分量那。”
吴三桂忽然用力跪倒在满桂面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满叔的恩义,小侄铭记于心。可是,父亲前程叵测,小侄唯有拼死一搏了1
满桂忽然笑起来,用力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既然长伯你如此坚持,我老满也不再劝了。年轻人,好好干吧!这边的功绩,叔我依然给你留着1
“满叔?”
吴三桂一时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满桂。
满桂一笑,“长伯,元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风险越大,机会却也同样越大。”
“呃……”
吴三桂忽然也反应过来,忙重重对满桂磕了几个头,“满叔,小侄告退了。若此行小侄侥幸还活着,必大摆筵席,与满叔不醉不归1
看着吴三桂步步生风的快速离去,满桂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这小子,他真的能成为元庆第二么?
离开了满桂的营地,吴家的近两千家丁已经集结完毕,一个心腹家丁千总,忙快步过来跟吴三桂汇报道:“少爷,都已经收拾妥当。”
吴三桂重重点了点头,脑海中却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
风险越大,机会却同样也越大!
尤其是皇上那边……
仿似一根线,一下子脑海中诸多散乱的点,一下子串联起来,吴三桂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李元庆为何这般猖狂?简直蔑视天下?
无怪乎就是因为他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强势力量和显赫战功罢了!
只要他吴三桂能好好把握眼前的机会~,又何愁他们吴家,没有出头之日……
片刻,吴三桂又恢复了斗志昂扬,冷冽道:“通令全军,出发1
“是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