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有句话真没说错。
如果是长生营和陈忠部两部,包括满桂、张攀、陈~良策、徐敷奏他们这些听话的部队在周边,此时的战果,怕是至少早已经翻上几倍了。
但因为孙承宗和关宁主力的到来,李元庆最大的敌人,就不再是皇太极和后金主力了,而是……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埃”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此时显然不是与后金军决战的良机,李元庆首先要考虑的,还得是自己屁股下这把宝座埃
吃过了午饭,李元庆给张攀部、陈~良策部、已经朱梅的两千余部,下达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命令。
命令他们三部,先行开凿一条沟渠,将北面一条十几步宽的河水,引流到后金军营地方向来,傍晚之前,必须完工。
张攀和陈~良策几人虽是无语,但李元庆下了命令,他们又怎的敢不执行?忙快速去忙活。
李元庆随后又令陈忠部一部分人,进入后金军营地内收拾这些财务,同时,将这十几万女眷的看押地,换到宽敞的营中。
她们之前的生活环境,甚至还比不过鞑子的马厩,恶劣的有些太过分了。
尤其是后金军还在不断施虐,她们的健康状况,着实是令人担忧。
但李元庆此时却并未有太多精力,来关注她们的健康,只能是以稳定为主。
随即,李元庆又令各部,围绕后金军营地,开始扎营设防,同时,延伸后金军的壕沟工事,与张攀、陈~良策这边的沟渠汇合,争取在晚上时,能将沟渠中蓄满水。
李元庆的命令下达完毕,便是祖大寿也不敢怠慢,只能是去照做。
不过,不多时,孙承宗却是从平谷城头上赶过来。
孙承宗将李元庆拉到没人的墙下,低声道:“元庆,你这般谨慎,可是,可是担忧鞑子晚上回来偷营?”
李元庆一笑,也不隐瞒,“阁老,十有八~九埃您有没有发现,鞑子的这个营地,就像是一个鸟笼子?”
孙承宗倒抽了一口冷气,转瞬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重重点头道:“元庆,还真是这么回事。之前,有这些汉人女眷拖累,这些狗鞑子,就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只能被咱们固定在此地,慢慢磨着拖。但此时,他们一旦放弃了这些女眷,可就……”
李元庆笑道:“阁老。这其实也是好事儿。咱们之前,功绩不是不够多嘛。不过,元庆在此时,要劳烦阁老一件事。”
孙承宗哈哈大笑:“元庆,放心吧。营中女眷的安抚工作,老夫现在便去做1
李元庆忙恭敬对孙承宗拱手道:“有阁老在此稳定江山,今夜,元庆必全力以赴1
…………
夜幕瞧瞧降临,如水般的夜色与清幽的月光混杂在一起,仿似一丝淡淡的薄纱,柔和的笼罩着整个大地。
此时,如果从高处看下来,明军各处的营地虽是依靠着后金军营地的墙体而建,但非常不规整。有大有小,一眼看过去,很是杂乱。
只不过,让人不解的是,有数道人工水渠,却是与后金军的壕沟延伸连接起来,将整个明军营地串联起来,仿似一片深幽而又小心的泽国。
时间很快来到了亥时。
明军今日虽是未曾与后金军正面交战,但体力活却是不少,随着夜色渐深,除了值守的明军士兵,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大帐内休息。
放眼望去,除了有些缥缈的篝火,整个连绵的明军营地,有些异常的安静。
此时~,在幽深的夜色深处,分别从北面、西北、西面,三部后金军的精骑,就像是幽灵一般,已经来到了明军营地七八里之外。
为首的,正是位于西北面中间的阿巴泰和谭拜部主力。
三部加起来,加之皇太极镶黄旗的亲卫统领鳌拜一部,接近一万五千余人的精锐中精锐。
豪格今日本是非常想过来的,但皇太极却是下了严令,要他留后接应,豪格就算不爽,但又怎敢违背皇太极的命令?
只得乖乖的在三部五里之外的一片树林边,等待着接应。
“贝勒爷,时候差不多了吧?今日一天,勇士们已经赶了七八十里地,这些时日,又都没睡好觉,再拖下去,奴才怕勇士们撑不住了埃”
谭拜有些忧虑的看向了原来他们的营地、现在已经被李元庆和明军战局的方向。
谭拜虽是极为佩服皇太极这一计‘釜底抽薪’,但此时整个大金主力,不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非常疲惫。
再加之对面明军是李元庆领衔,这让谭拜心中其实没有多少底气。
阿巴泰疲惫的缓缓点了点头,“谭拜,你所言不错。不过,咱们还需暂且忍耐一刻钟。子时,准时动手。让勇士们也趁着这个间隙,好好歇息一下。告诉他们,只要攻破了明军,这些女人,随便玩1
谭拜也明白阿巴泰的忧虑,进攻的时辰是皇太极定下来,皇太极此时就在东北二十几里外,阿巴泰已经骚腥了,又怎还能惹上这种骚腥?
片刻,谭拜道:“贝勒爷,您先歇会儿,奴才来处理这些琐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