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归心似箭,毕竟家里的妻子还等着他回去,算算时间,青织的产期也快要到了,只要路上不耽误,应该可以在孩子出生前赶到家里,所以这一路他也是催着赶路,幸好护送他们的是耶律智让,看在燕娘的面子上,只要李璋的要求不过分,他都尽量的满足。
耶律智让虽然年轻,但做为太子身边的近臣,这一路上也无人敢为难他,所以使团这一路也走的极为顺利,很快就越过了析津府到达辽国的边境,再往前就是大宋的领土了,而耶律智让也是时候回去了。
“李大哥,我敬你一杯1营地中的篝火旁,耶律智让举起酒杯向李璋道,明天李璋就要到达大宋的境内了,他也要回捺钵去了,而这一去还不知道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所以他才在营中设下酒宴为李璋送行。
“智让老弟不必客气,我酒量浅,你随意1李璋这时也举杯道,他虽然有心戒酒,可是这个社会实在太复杂了,有许多时候身不由已,所以他这次只能又破戒了。
不光是李璋和耶律德让在喝酒,使团中的其它人也同样有饮酒做乐,毕竟明天就要回去了,所有人都十分高兴,而耶律德让也十分大方,让人准备了不少的酒肉,准备今天晚上不醉不归,结果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不少人醉倒在地。
李璋虽然破了戒,但喝酒依然很克制,而且他还有些话要对耶律德让说,所以也劝耶律智让少喝点,等到其它人都喝的差不多后,李璋这才拉着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道:“德让老弟,我看你们辽国正处于新旧交替之际,你也要小心一些,万不可被卷进去1
耶律德让是燕娘的亲弟弟,而且这一路上也对他们颇为照顾,所以有些事情他也需要提醒一下对方,至于对方听不听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李大哥你多心了吧,我是太子身边的近臣,就算是皇位交替,对我来说只会更好,怎么会被卷进去?”耶律德让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当下毫不在意的道。
李璋这时却是无奈的看了耶律智让一眼,这家伙的名字叫智让,不小心听起来就像是“智障”一样,虽然这家伙读的书比自己还多,但有时候的确像他的名字一样,对外界的危险实在太迟钝了。
“当初我们大宋的真宗皇帝去世时,太子太过年幼,所以朝中事务一应交由太后打理,我们大宋只有一位太后,所以也没什么,可是你们辽国现在有一个皇后,另外还有一个元妃,到时又该由谁来担任太后之职?”李璋再次叹了口气道,他本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可是遇到耶律智让这家伙,如果不说明白恐怕他根本猜不透。
耶律智让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个笨蛋,听到李璋的话后他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当下一脸惊容的看着李璋道:“李大哥你的意思是说,顺圣元妃会和皇后娘娘争压太后之位?”
“太后只是一个虚位,皇后是太子的养母,元妃却是太子的生母,到时完全可以将她们两个都立为太后,关键是太子年幼,到时该由谁来掌权?而据我所知,皇后与元妃之间一向势同水火,之前有你们皇帝陛下压着,她们倒也不敢闹的太过分,若是万一皇帝陛下不在了,你觉得她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李璋索性就把话说开了,免得这个笨蛋理解有误,到时坏了一家人的性命。
“我明白李大哥你的意思,可是现在皇后占着大义,而且背后又有家族撑腰,顺圣元妃虽然强势,但她的家世远不如皇后,如果不是以前陛下偏心护着她,恐怕她早就被皇后收拾了。”耶律智让当下再次开口道,在他看来,萧菩萨哥才是占据优势的一方,而对方又是他的姨母,所以他也根本不怕新旧皇位交替。
“笨蛋,谁告诉你势力大就一定能获胜,我看那个顺圣元妃虽然背后的势力小了点,但她却是心狠手辣,赢面反而更大一些1李璋听到这里也气的想打人,他也不怕耶律德让回去乱说,因为这小子自己都不相信,而且就算他相信,恐怕别人也不会相信。
“这不可能,李大哥你是宋人,不知道我们大辽的情况,元妃和皇后虽然都出身于后族,但身份地位可是天差地别,再加上皇后又是陛下的正妻,没有人能动摇她的位置。”耶律智让依然不相信李璋的判断,反而认为李璋不了解辽国内部的局势,所以对他的话依然不放在心上。
李璋听到这里也差点气的不想管他,毕竟自己和耶律智让也没什么太大的交情,不过想到燕娘时,他也不由得心中一软,当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一次,如果耶律智让真的不听的话,那就不能怪他了。
想到上面这些,李璋再次盯着耶律智让的眼睛郑重的道:“智让老弟,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再加上这一路你对我们的护送,所以我给你一个忠告1
耶律智让本来不信,但看到李璋认真的表情,心中也隐约有些不安,于是开口问道:“什么忠告?”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远离中京,哪怕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离开捺钵和中京,而且越快越好,我担心晚了就来不及了1李璋再次认真的道,言尽于此,耶律智让听不听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耶律智让这次没有再反驳,而是沉思了片刻这才郑重的道:“谢谢李大哥的忠告,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1
李璋看出耶律智让并不是敷衍自己,而是真的听进去了,这让他也是松了口气,虽然他没有立刻答应,但随着局势的变化,耶律智让应该会提前察觉到一些异样,希望他能躲过这一劫,毕竟如果他出事了,燕娘肯定会十分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