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东兄妹等人正在商量着家中面临的困局,却没想到赵老太太竟然醒来了,这让他们也是大喜过望,别看赵安东是一家之主,但其实在他们家,真正拿主意的却是赵老太太。
“娘,您醒了?”赵安东第一个冲上前,一脸惊喜的上前问道。
“你们吵的那么大声,我怎么还睡的着?”赵老太太这时咳嗽了几声,随后在赵安东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刚才处于半昏迷半清醒之间,儿女们的话她也都听到了,只是当时身子不受控制,相醒也醒不来,最后还是她最疼爱的三娘冲进来,这才让她有力气睁开了眼睛。
“祖母!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请周大夫来?”三娘看到祖母醒来,这时也挤过来抓住赵老太太的手道,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平时却极受赵老太太的疼爱,所以在赵老太太病倒时,她也是最着急的一个。
“放心吧,老婆子命大,阎王爷还不想收我1赵老太太这时轻轻的拍了拍孙女的手,随后这才扫视了一下赵安东等人道,“刚才你们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楚家想谋夺咱们家的店,甚至连三娘都想抢走,简直欺人太堪!”
赵老太太说这些话时,脸上却显得十分平静,似乎是在讲别人家的事一般,事实她这一辈子经历过太多的风浪,之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现在也已经冷静下来了,因为她知道愤怒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
“母亲,儿子无能,让母亲您受气了。”赵安东这时一脸惭愧的向赵老太太道,他是一家之主,但面临这种危局时却无能为力,这让他也有种愧对家人的感觉。
“你也不必自责,楚家见财起意,这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事,不过你之前也被钱财蒙蔽了双眼,脑子里只想着挣钱,却没想过钱财可能带来的危机,这次就当是买个教训吧1赵老太太并没有太怪罪儿子,而是再次淡定的道。
赵老太太可不是普通的村妇,她本是东京人士,父亲还是个秀才,所以她小时候也跟着父亲读书识字,见识非一般的女子可比,否则也不会以一个弱女子的力量撑起这个家。
“娘,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这时赵安礼有些迫不急待的问道,虽然他们现在似乎被逼入绝境,但赵安礼却对自己的母亲有信心,因为从小到大,家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母亲似乎都有办法解决。
“怎么办?”只见这时赵老太太冷笑一声,“没办法,咱家的店肯定保不住了1
“娘,难道您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赵安礼听到母亲的回答也不由得悲愤的大叫一声道,布店是他们赵家的命根子,如果没有了这个店,他们家又该怎么活下去?
看到小儿子的样子,赵老太太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楚家家大业大,又是本地的大族,在他们眼中,咱们赵家就像是个小蚂蚁一样,一指头就能摁死咱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没有用处1
“四弟,区区一个店而已,给他们楚家也没什么,咱们当初能白手起家,现在没了这家店,日后依然能挣回来1这时赵安东忽然插嘴道,他本来也希望母亲能想出个办法,可是现在连母亲也没办法,所以他也只能出言安慰一下大家。
不过就在赵安东的话音刚落,却只见赵老太太忽然再次开口道:“谁说要把店给楚家?”
“娘你啥意思,如果店不给楚家的话,总不能把三娘嫁过去吧?”这时赵安东的大妹开口道,她的性子最为安静,而且夫家也帮不上忙,所以从头到尾都很少说话。
“哼,楚家是什么人家你们不知道吗?我可不舍得把三娘送过去让人糟蹋,以后来许再说这样的话1赵老太太听到女儿的话也是十分严厉的道,这让赵家大妹也立刻不敢再说话。
这时只见赵老太太再次扫视了一下四个儿女,随后这才缓缓的道:“咱们的店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也不能便宜了楚家这头饿狼1
说到这里时,只见赵老太太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一种果决之色,随后看向赵安东问道:“老大,家里还能拿出多少钱?”
“家里的流水不多,不过上次的货款还没付,如果挪用一下的话,应该可以拿出百来贯。”赵安东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家的布店本来只够糊口,但因为棉布的火爆,所以才挣了些钱,否则以前也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
“足够了,老四你今天悄悄出城回赵家村,找到你堂弟安杰,他如今是户长,让他帮忙组织几十青壮来河间府,每人许给他们一贯钱,护送咱们一家出城1赵老太太当机立断道。
“出城?娘您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不要了?”赵安东听到母亲的话也不由得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
“娘,这可不行,就算是把店铺交出去,咱们还有这处院子,如果都放弃的话,那不是太可惜了吗?”这时赵安东的妻子也十分不舍的叫道。
“没眼界,你以为交出布店,楚家就会放过我们吗?”赵老太太这时瞪了一眼儿媳,随后这才再次道,“楚家在河间府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做事还是有顾忌的,如果咱们真的把布店乖乖的献上,他们肯定也不会任由咱们再留在河间府,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所以肯定会想尽办法逼咱们离开,到时咱们依然要走,而且还会受到更多的屈辱。”
说到这里时,只见赵老太太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既然左右都要离开,索性咱们走的干脆一点,不过地契你们收好了,哪怕店不要了,但只要地契还在咱们手上,日后说不定还有要回店面的一天1
听到母亲的话,赵安东四兄妹也都是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感情上有些无法接受,但理智告诉他们,母亲的决定应该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