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酒宴已然进行了将近半个时辰,众人或推杯换盏,或谈笑风生,热闹非凡的氛围在宫殿之中弥漫开来。就在这时,才见卢婉姗姗来迟。</p>
她身着一身素色的衣裙,那衣料看似普通,却透着一种别样的淡雅气质,仿佛与世无争的幽兰,静静散发着属于自己的芬芳。身后披着的一件斗篷,亦是极为普通,丝毫不见华丽的装饰,却在这朴素之中给人一种别样的亲切感。</p>
卢婉莲步轻移,缓缓踏入那灯火通明的殿堂之上。堂内,火炭烧得正旺,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是昨晚的衣物穿得较为厚实,此刻在这暖意的烘托下,竟显得有些臃肿了起来。卢婉轻轻抬手,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了斗篷的系带,身后一直默默跟随的典韦赶忙上前,稳稳地接住了那滑落的斗篷,动作干净利落,又不失恭敬。</p>
卢婉在前,身姿轻盈而仪态万千,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轻轻柔柔的,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端庄大气。典韦则紧紧跟在其后,犹如忠诚的护卫,那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无比坚实的安全感。就这样,二人缓缓来到了这热闹非凡的宴席之上。</p>
此刻,坐在高位之上的天子早已是翘首以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殿门的方向,就盼着卢婉的身影出现。终于,当卢婉的身影映入眼帘之时,天子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在卢婉进来的那一刹那,天子便满脸殷勤地说道:“爱妃,你可算是来了呀,朕可是等得心急如焚呢。”他本就是擅长在众人面前做戏,这般言语,无疑是在两面挑拨着某些微妙的关系,可即便如此,对卢婉倒也确实显示出了几分表面上的热情。</p>
卢婉却仿若未闻天子的那番殷勤话语一般,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前面走去。而她身后的典韦亦是亦步亦趋,紧紧相随,那冷峻的面容上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然而,当他们正要进入宫殿的更深处,来到宴席的核心区域之时,却被一名内侍给拦了下来。那内侍仗着自己在宫中的那点小权势,伸出手便要阻拦典韦的脚步,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宫规之类的话语。典韦见状,不禁冷哼了一声,那声音犹如冬日里的寒风,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他猛地一甩手臂,便甩开了内侍的手,而后继续迈着那霸道的步伐,紧紧跟在卢婉的身后,仿佛谁也无法阻挡他守护卢婉的决心。</p>
天子的呼唤声不断传来,可卢婉却依旧神色淡然,并未因为天子的这份“热情”而显示出几分激动的模样。她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那步伐沉稳而有节奏,最终来到了宴席的中央位置。只见她站定之后,朝着天子的方向,恭恭敬敬、一板一眼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之礼,那礼数周全得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p>
宴席之上,众人的目光也都随着卢婉的身影而移动着。其中,那坐在一侧的马超,在卢婉刚刚出来的那一刻,眼神便紧紧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再也移不开分毫。他望着卢婉,只见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仿佛是一抹轻云,萦绕在她的眉梢眼角,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而且,卢婉明显清瘦了许多,那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此刻更是显得弱不禁风,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一般。马超的心中满是怜惜之情,可他也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p>
而卢婉呢,她谨守着宫中的规矩,在向天子行完那庄重的礼节之后,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天子的下一步指示,那端庄娴静的模样,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就在这时,天子竟从那高高的坐席之上起身,缓缓走了下来,看那架势,竟是要亲自搀扶卢婉。可卢婉却在天子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身子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天子的搀扶,而后在天子的注视下,挺直了身子,静静伫立在那里,宛如一朵高洁的白莲,虽身处这纷繁复杂的宫廷宴会之中,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那份纯净与独立。</p>
天子眼见卢婉避开了自己的搀扶,却浑不在意,依旧满脸热切地继续说道:“爱妃,今日蓟侯特意前来长安祭拜卢师,朕也一同参与了祭拜之礼。你瞧这堂上坐着的,可尽是你的同门师兄,他们不辞辛劳地赶来,皆是为了祭拜卢师,也就是朕的岳丈大人。卢师一生功绩卓著,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朕怎能不设宴款待他们一番?而你作为卢师的亲生女儿,他们的小师妹,于情于理都该来与他们打声招呼才是。”</p>
卢婉听闻,只是神色淡淡地回应道:“先父已然逝去,既已离世,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地进行祭拜呢?若真有那份心意,只需带上两支香烛、三两纸钱,径直去到先父的坟茔处祭拜便是了。父亲这一生都在为国家尽忠职守,忙碌奔波,从未有过片刻的清闲。如今他不在了,便让他就此安安静静地歇息吧,莫要再因这些繁文缛节而不得安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