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听了卢婉这话,不禁嗔怪地说道:“哎,爱妃呀,你身为子女,怎能如此说话呢?这般言语,可是颇失礼数。正是因为卢师对我们大汉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故去之后才应当享受这般的尊荣。再说了,这蓟侯远道而来,刚到长安,第一时间便赶忙去祭拜师父,他这一片拳拳孝心,又怎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呢?好了,爱妃,莫要再说这些话了。”</p>
卢婉却接着说道:“陛下,斯人已逝,众人的这份心意,父亲在天之灵想必是一定能够体会得到的。只是如今国家正处于艰难之时,如此大肆地举办祭拜仪式,难免会滋生奢靡之风,这于国于民都并非好事。”</p>
然而天子却不愿听卢婉这番言论,待卢婉话音刚落,便径直打断道:“好啦,爱妃。你也知道,蓟侯之前是因为国事耽搁了,没能赶上卢氏的葬礼,他心中满是遗憾。所以此番一到长安,第一时间便想着要前来祭奠师傅,以表孝心。而且,他们心里也惦记着你,只是考虑到在文武百官面前,你若出面参与葬礼,于身份而言也不太合适,这才没有让你来。如今祭奠完了,便赶忙第一时间通知你前来,也好让你与师兄们一同叙叙同门之谊。国事方面,朕自有安排,有这些肱股之臣在,又岂会出什么岔子呢?好了好了,爱妃,快快去与众位师兄们见礼吧。”</p>
卢婉却并未像是公孙皇妃之前那个模样挨个打招呼见礼,而是径直来到场中,身姿挺拔,神色安然。她先是缓缓环视一周,目光平静如水,就这般淡淡地扫过在场众人。无论是那威震一方的公孙瓒,还是勇猛无双的吕布,亦或是以仁德著称的刘备,乃至她的昔日情郎马超,皆被她这平静淡然的目光一一扫过。</p>
待环视一圈之后,卢婉朱唇轻启,说道:“感谢仲家师兄今日在这寒冷的季节又来祭拜先父。只是先父一生克己奉公,始终将复兴大汉视作己任,倾其一生为之奋斗。你们作为他的弟子,应当秉持他那简朴的作风,日后切莫要再这般大费周章地进行祭祀了。须知如今国事艰难,凡事皆当以国家为重。日后还望诸位师兄能继承父亲的遗志,重现大汉的荣光,小妹在这里谢过了。”言罢,她又环顾一圈,随后不卑不亢地朝着众人行了一礼。</p>
在看向马超那边时,她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目光只是轻轻掠过,便移开了去。待行完礼后,卢婉转身面向天子,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坚定:“陛下,既然面也已经见过了,师兄们既然已经设宴,就请陛下好好招待师兄们在此饮宴吧。妾身身体不适,更何况身为后宫之人,与外臣相见实不合礼数,臣妾先行告退。”说罢,便作势要离开。</p>
天子见状,心中暗急,好不容易弄出来这么个让卢婉露面与众人相聚的机会,哪能就这么轻易放她离去?当下急忙上前,本是想去拽卢婉的胳膊,好将她留住,可卢婉反应极快,轻轻一侧身便避了过去,天子只拽住了她的衣角。天子赶忙说道:“爱妃,今日本是家宴,并无上下尊卑之分,更何况这都是昔日卢师的得意门生,今日好不容易聚得这么齐,你也在此与他们共饮一杯酒水,也是全了卢师的师生之意呀。更何况这诸位皆是朝中肱股之臣,朕视之为臂膀之人。爱妃在此,更是显得隆重重视呢。”天子这心思,话语间三句不离卢师,两句不离朝政。他心里清楚,自己与卢婉本就没什么感情,也深知卢婉如今在宫中心心念念的皆是她父亲的遗愿以及其父亲临终时的殷殷期盼,所以便拿这个来说动卢婉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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