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及马超的一众部将皆默默无言,垂首暗自思忖,往昔是否确有轻忽百姓疾苦之处。张仲景瞧着对部将谆谆教诲的马超,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卢植先生的亲传高足,真有乃师风范。不论朝中舆论怎样,马超这颗恤民之心确凿无疑。念及此,原本因是马超做东请客而不便多言的张仲景,终是忍不住开口:“将军,老朽有个不情之请。”马超赶忙抱拳行礼,恭谦应道:“先生但讲无妨,但凡马某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张仲景道:“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将军安排买肉食,不如将买肉食的花销多购置些干粮。您看这后面诸多看病之人已是如此困窘,家中老幼有无吃食亦未可知。让他们能饱食干粮,也好带些回去让家人勉强充饥。”马超听后,如醍醐灌顶,对张仲景愈加钦佩,连自己训导部将之时都未虑及此,连忙说道:“先生高见,马某即刻差人照办。”</p>
马超抱拳,身姿挺拔,神色间满是敬重:“先生高见,马某今日于先生处仿若拨云见日,受益良多,先生当真思虑周全,马某佩服。”语毕,他利落地转身,面向潘凤与武安国,目光坚定而诚挚,“肉食且罢,多购些吃食,更要多多采买干粮。值此寒冬,这些百姓家中既有病患,饮食定是艰难竭蹶。今日能帮扶多少算多少,我等减些口腹之欲,不过小事一桩。且今日于仲景先生处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思,其价值又岂是少吃几顿肉可比拟?古人云,欲学至圣至理,当斋戒沐浴以明志。今日我等素食,亦为铭记这份珍贵的见闻,使其深植于心。”</p>
潘凤与武安国齐声应和,其余众人亦无异议。</p>
张仲景微微仰头,脸上的皱纹似在诉说岁月的沧桑与阅历,他满是感慨地说道:“将军此等胸怀,老朽为官数载,行医四方,皆鲜少得见。上位者若皆有将军这般仁心与格局,虽不敢称绝无仅有,却也属实凤毛麟角。幸得天下有将军这般惊才绝艳之人,百姓方能有望少些颠沛流离,多些安宁温饱。”</p>
张仲景不再与马超等人见外,径直对马超说道:“将军,既已安排妥帖饭食,无需我再操心筹备,那便趁着这等待的间隙,能多诊治一位病患也是好的。”马超闻言,心中敬意油然而生,赶忙回应:“先生但请放心施为,无需顾虑我等,自去忙碌便是。”说罢,张仲景便全神贯注地继续接诊,接连为两名病患仔细诊察。</p>
武安国、潘凤、张辽、张任这四位平日里在沙场上纵横驰骋的猛将,此刻虽被马超差遣去负责采买食物,却毫无怨言,反倒甘之如饴。未过多时,他们便带着大批食物归来,其中以麦饼和豆饭居多,另有数包干粮由其他人背负而来,粮店的伙计还推着几大麻袋粮食随后赶到。马超见他们返回,一直耐心等到张仲景为当前病患诊治完毕,才开口说道:“先生,食物已采买齐全,您且稍稍歇息,进些食物,也让这些病患们一同用餐,之后再继续不迟。”张仲景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轻轻捶了捶因长久跪坐而酸困的腰身,随后招呼一众病患上前,和声说道:“今日诸位也算有幸,君侯仁义慷慨,不但为你们备下吃食,还让你们有余粮可带回家中,以度这艰难时日。”众病患闻言,纷纷感恩戴德,在马超处领取食物后,因怕冲撞贵人,便退至远处,一边吃着喝着,一边与同行之人交头接耳。</p>
马超手持麦饼,学着张仲景的样子,就着热水一同咽下,粗糙的麦饼摩擦着喉咙,确实难以下咽。不光是马超,他手下的将领们亦有同感,只是经张仲景此番教诲,众人仿若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此刻吃着这寻常的麦饼,喝着平淡的温水,却都觉得滋味非凡,甘之如饴,仿佛领悟到了行善之举所带来的内心满足与充实,远胜那珍馐佳肴的短暂口腹之欢。</p>
而这些用过饭食的病患们,心怀感恩地再次聚拢过来领取干粮和粮食。他们个个眼眶泛红,情绪激动难抑,“扑通”一声纷纷跪地,朝着马超一行人连连磕头,口中高呼:“君侯仁义,君侯大恩,我等没齿难忘!”那一声声呼喊,饱含着他们最真挚的感激与敬意,在空气中回荡着,令人动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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