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拽住胡车儿的衣领,用力之大几乎将胡车儿整个人从地上拉起。胡车儿本就内心紧张万分,被马超这般粗暴地拉扯衣领,顿时呼吸不畅,喉咙里发出阵阵急促的咳嗽声。徐庶眼疾手快,瞧见胡车儿的窘迫之态,赶忙上前对马超说道:“将军,您先松开胡车儿,您这样勒着他,他连气都喘不过来,还如何向您详述事情经过呢?”马超闻言,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脸上闪过一丝赧然,连忙松开了手,焦急地说道:“快快与我细细道来。”</p>
胡车儿此时努力定了定神,整理好混乱的思绪,开口说道:“昨夜少主饮酒过量,醉意朦胧之中,不想竟与邹氏同处一室。待到今日,此事被主公知晓,主公气得暴跳如雷,几乎昏厥过去,当即下令将少主五花大绑,扬言要将少主斩首示众,以泄心头之恨。”</p>
马超听闻此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遭受重锤猛击。他满心狐疑,暗自思忖:阿秀向来行事稳重,知礼守节,怎会做出这等有违伦常之事?身旁众人亦是一脸惊疑之色,面面相觑。</p>
胡车儿不知该如何进一步解释,脑海中只回荡着贾诩的叮嘱,只是一味地催促道:“天将军,您速速前往营救我家少主吧!您若稍有迟缓,少主恐怕便性命不保,危在旦夕。此刻文和先生正在主公面前苦苦劝阻,然主公盛怒难消,恐怕已是于事无补,主公气得几乎呕出血来,少主此番怕是在劫难逃啊!”</p>
马超心急如焚,重重一跺脚,决然说道:“罢了罢了,此刻先不论事情究竟如何,快些,随我一同前去营救阿绣!”言罢,他率先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冲去,众人见状,也赶忙紧随其后,一场紧张的营救行动就此展开。</p>
尽管马超对张绣的人品、操守向来信得过,可思绪流转间,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日前偶然观察到张绣望向邹氏的眼神,那眼神中似有一抹压抑着的别样情愫。他暗自思忖,或许阿绣平日里将情感深埋心底,压抑日久,加之昨夜醉酒之后,神志不清,难以把持住自己,这才铸下大错。如此想来,倒也并非全无可能,故而马超心中虽仍觉此事蹊跷,但也并没有太过怀疑事情的真实性。</p>
奔出府门之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马超却浑然不觉,他的脑子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深知张济脾性暴躁,一旦动怒,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此事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而此刻若要营救张绣,必定不能硬来,需得想个周全之法,既能平息张济的怒火,又能保得张绣周全。时间紧迫,他一边疾行,一边在心中反复权衡利弊,试图在这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找到一条破局之路。</p>
马超脚步如飞,思绪却如乱麻般在脑海中纷飞缠绕。突然,他猛地驻足停下,那身姿仿若定在了原地。身后一众紧紧跟随、正急速奔袭而来的将士们见状,也连忙紧急收住脚步,一个个面露不解之色,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马超身上。</p>
马超面色凝重,转头对徐庶和张任说道:“元直先生,还有张任,你二人听令。此刻即便我们赶去,只怕也是于事无补。你们速速返回我们军营之中,即刻调集大军向宛城进发。倘若与张济商谈不顺利,说不得,为了救阿绣,真的只能动用武力,把阿绣从城中劫出来了。”</p>
徐庶眉头紧皱,一脸为难地劝说道:“将军,这毕竟是人家叔侄间的家事,我们如此贸然插手,怕是不妥吧?此举岂不是会直接与宛城交恶,引发一场不必要的纷争?”</p>
马超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坚定地说道:“我与张济虽说曾经一同在董公帐下效力,然而平日里与他往来接触甚少。若不是因为阿绣,我们与宛城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厚交集。但阿绣于我而言,如同手足兄弟,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真的身首异处?哪怕因此与宛城结怨,我也在所不惜!”</p>
徐庶看着马超那一脸决绝的神情,便知晓他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意已决,再劝亦是无用。于是不再犹豫,与张任相互对视一眼后,二人一同转身回府中骑上马匹,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城外军营的方向奔去。</p>
马超见他们领命而去,这才又心急火燎地抬腿向着张济府中大步赶去,那匆匆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气氛愈发紧张凝重起来。</p>
此时的张济院落之中,张绣被绳索紧紧捆绑,五花大绑的身躯动弹不得,身旁数位兵士如临大敌般紧紧把控着,将他按压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贾诩满脸忧色,在一旁佯装苦苦劝阻,言辞恳切,声声入耳。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加逼真,毫无破绽,张济又迅速下令命人将邹氏也一并捆绑过来,欲与张绣并排跪倒。不过,这一切安排皆是瞒着邹氏进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