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柄破碎，一端尖利，她表情沉定，转手将那尖利的一端刺向自己的喉咙，嗤！</p>

鲜血飞出的一刻，她嘴角轻轻抬起：“好歹，也见过家人了……”</p>

等外面的狱卒发现不对劲时，柳杏已经坐在墙边，脸被鲜血糊遍，双眼微微睁着。</p>

但人哪有半分气息，狱卒连忙转身奔走：“犯人自裁啦！”</p>

不多时，沈渡亲自来到牢房，看到眼前的一幕，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也没有变半分神色：“上报刑部，同时通知她的家人前来收尸。”</p>

要问罪的人少了一人，刑部自应该知晓，只是，看着柳杏这张脸，沈渡脑海里浮现的是另一张淡定温柔的脸庞，他心里突然有些不适：“何至于此。”</p>

这柳杏两次刺杀萧天洛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萧天洛都逃过一劫。</p>

既然人未死，她只要不认其余的罪，再将功抵过，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p>

大理寺的人来到侯府时，柳叶和柳絮正忙着给大小姐肚子里的宝儿绣衣裳，听到传报，柳絮手里的针尖刺破了手指，她忙抬起手指，以免血落到布料上。</p>

将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吮吸，柳絮的心一阵绞痛，对面的柳叶也是神色不安。</p>

祝久儿领着她们去见来人，看着对面的人嘴巴一张一合，柳絮只觉得天地晃动。</p>

良久，她才轻轻躬身，声音颤抖：“多谢官爷通传。”</p>

姐妹俩按着流程去领尸的那日乌云罩城，大雨要下不下，天仿佛要塌了一般。</p>

祝久儿安排了府里的马车，为免太过招摇，马车是特别准备的，棺材就放在里头，就连纸钱什么的也备齐了，姐妹二人进去跟着按流程走，一路签字画押，直到认领。</p>

妹妹的尸身经过简单的处理，起码不像刚被发现时那般惨烈。</p>

柳叶和柳絮进去时看到了仵作身边的沈渡，姐妹俩忙行礼，沈渡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们惨白的脸色，淡淡地说道：“请两位姑娘见谅，大理寺仍要走个流程，所以碰了尸身。”</p>

沈渡身边的仵作说道：“这位姑娘乃自裁身亡，砸碎了拨浪鼓的木柄，用尖利的一端刺破自己的喉咙，失血过多而亡。”</p>

仵作掀开白布，柳杏脸上的血都被擦掉了，但身上的囚服未换，上面依旧沾着血。</p>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上面的血迹都干了，衣裳发硬。</p>

看到柳杏喉咙上的伤口，柳絮的眼睛眨了眨，泪珠子不受控制地掉下来……</p>

沈渡眉心微动，柳叶已经掏出帕子递给姐姐，她咬咬牙道：“枉我们为她活下来千劝万劝，她却仍然要掉一条死路，枉费我们的心力！”</p>

柳絮没有出声，只是想到柳杏是用拨浪鼓的木柄自尽而亡，心中酸涩无比。</p>

那拨浪鼓本就是她儿时最喜欢的玩具，她偏偏就用它了结自己的性命，这或许也是一种完美的结局，比起那些不知道自己身世就稀里糊涂送死的同命运人来说，柳杏是幸运的。</p>

这么一想，她心绪平静了些，终于止住了眼泪。</p>

那仵作见多了前来认领尸体的人，这两位姑娘显得尤为平静，尤其落泪的这位。</p>

就连哭也是无声，他往边上一退，说道：“死者也是死不瞑目，还请亲人为其合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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