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鱼护得太紧,又下了一夜的大雪。</p>
他的手指太僵硬,轻易拉不出来。</p>
“打断。”</p>
张麒麟凝视许久,目前也只能如此。</p>
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也逐渐习惯。</p>
他曾见过张小鱼,却不知他为何会现于此地。</p>
也许张小鱼的任务就是保护张星月,保护他的念念。</p>
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女子从他怀中拉出,张麒麟动作轻柔地拂去她发上的积雪。</p>
她被保护得很好,只有发间沾了些许落雪。</p>
三人焚烧了张小鱼的遗体,带着他的骨灰向东北方折返。</p>
虽然原本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多此一举。</p>
但张小鱼奉献了自己的生命,于情于理,她还是道了声:“多谢。”</p>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张小鱼轻声回应。</p>
张小鱼不明所以,为何她不魂归本体。</p>
张麒麟没有回头,抱紧她继续加速前行。</p>
“张麒麟,大傻子。”</p>
“张海楼,小傻子。”</p>
“小道长,小呆子。”</p>
“张小鱼,呆头鱼。”</p>
还有一个张海侠,真真的大傻子!</p>
“张家人都是,一等一的好骗。”</p>
“那张星月是什么?”</p>
张小鱼听着她的吐槽,难得开起了玩笑。</p>
江南念望着这片土地上无尽的魂魄,不知归处。</p>
微微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系统企图进入她的身体,却被击退。</p>
“为何?你做了什么?”</p>
“我岂会如此容易被算计?我本已离开,放弃的身体理应消散于天地之间。”</p>
随着主系统的卡顿,那个曾说是她粉丝的小系统带着代码逐渐入侵。</p>
此界所有吸收灵魂的系统都已被她抹去,只剩下一个气急败坏的主系统在远方破口大骂进行自救。</p>
江南念终于忍不住,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连眼泪都笑了出来。</p>
“夫人,你不与我们一同归家吗?”</p>
张小鱼皱着眉头看去,却在看到那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手指时,微微一怔。</p>
“我暂时无法回去了,我已向天地献祭我的身体。但他们强行将我留在此地,我必须完成我的献祭,超度此间亡魂归家。”</p>
江南念站在他几尺之外,单手执剑,脚下是无数残骸,身后是无数游荡的亡魂。</p>
“夫人,那再见了。”</p>
张海侠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点点头,追随着前方的人而去。</p>
气氛如同寒冬凝结成的冰霜,她和他都沉默无言。</p>
许久张小鱼看向她,而江南念也恰好低垂下眉眼。</p>
他虽是未开口问什么,但眼神却在希冀着女子给他一个答案。</p>
张小鱼问:“那要多久你才能魂魄归体?”</p>
江南念缓缓收回剑,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道。</p>
“也许要很久很久,可能马上…我会忘了你…忘了你们所有人…”</p>
她的献祭未曾完成,反噬要来了。</p>
她躲不过,也不想躲。</p>
忘了就忘了吧,一切随缘。</p>
张小鱼顿了一下,素来从容的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惘然和惊诧。</p>
他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然而然地牵上了江南念的。</p>
俯身慢慢表达他的决心。“张星月,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p>
“小鱼,我送你渡黄泉。你跟着我,会慢慢消散与天地间。再无转世可能,我还不起。”</p>
他有些委屈的望着女子,“张星月,生前你不要我。死后,你也还是不要我吗?我不要你还,你让我跟着你就好。”</p>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偷偷跟在你身后,远远看着你就行。”</p>
“你……”她的唇动了动,说不出多余和拒绝的字话来。</p>
张小鱼知晓现下女子的心情自然也十分复杂,她也没有抽开手,而是默许他的行为。</p>
掌心虽已感觉不到温度,可她手心的柔软令他的心中不免有一分隐隐的欢喜,不自觉握得更紧了些。</p>
“月亮在哪,小鱼就在哪。”</p>
生死相随,永不负你。</p>
所有的付出,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她可从未答应过会给予他什么回应。</p>
女子清淡的眼眸像是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子。</p>
神秘、美丽、动人且珍贵,却也冰冷。</p>
他从前未曾尝过情爱,却也知晓动情的眼神,看待意中人的眼神。</p>
从前的张小鱼其实很想问问她,对他没有丝毫动容吗,她的心,有没有曾在某一瞬装下他?</p>
哪怕一瞬就好,一瞬就好,他愿意为了那一瞬间粉身碎骨。</p>
许多时候随着她游戏于他们之间,话语哽在喉中,他却不敢开口问她,但他隐隐感觉到她的心,难以装下任何人。</p>
他清楚那个答案,更害怕面对那个答案。</p>
但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只要能够留在她身边,其他的事情,暂时不必考虑。</p>
直到他看见她眼尾的那颗似珍珠一般的泪珠。</p>
他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了,她无情似有情。</p>
漫天风雪中,她还是抬手以指腹轻抚他的脸颊:“小鱼,前路漫漫,请多多关照。”</p>
张小鱼的手掌按在她手背之上,感受她的存在,喃喃自语道:“月亮,我会一直陪着你。”</p>
一直是多久呢?</p>
谁知道呢?</p>
碎碎念:话说你们能出来冒个泡不?</p>
之后基本是小哥和张家人的主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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