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晔只是轻轻地“嗯”了一下，没有过多搭理他。</p>

要是一直聊下去，就不用睡觉了。</p>

萧国文见冯晔不搭理自己，也没再继续说下去。</p>

不久后，船舱里再添两道呼噜声。</p>

因为不在码头，没有了喧闹，也没有渔船经过，只有熟悉的海浪声，冯晔居然睡到了天光大亮才醒。</p>

听着驾驶室传来的柴油机轰鸣，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抬起手腕看了下，已经六点多了。</p>

又朝旁边看了看，只有一个阿灿还躺着没醒。</p>

穿好衣服走出船舱一看，萧国文在开船，而萧运湖和杜敏辉已经在分拣着渔获。</p>

“你们都是几点起的？”</p>

“四点半钟就醒了。”</p>

“这么早啊？”</p>

“睡够了，自然就醒了。”</p>

萧运湖这么一说，冯晔顿时明白了。</p>

说起来，他们两个是睡的最多的。</p>

从昨天七点左右开始睡，一直睡到四点多，中间也就起来吃了个晚饭。</p>

既然醒了，那就开始干活吧。</p>

今天确实是个阴天，一丝阳光都没有，还起了点风，使得海浪都大了一些。</p>

而到了下午，风力逐渐增强，海浪也变得更加汹涌。</p>

有不少渔船已经停止了作业，正在返航当中。</p>

冯晔望着远处的海面，眉头紧锁。</p>

这情况，为安全起见，他们最好也返回长古岛。</p>

旭日号倒是不惧这点风浪，但另一艘船不行。</p>

他转身吩咐道：“风浪太大了，把网收起来，咱们回去了。”</p>

“这点风浪应该不要紧吧？”</p>

萧运湖不想这么早回去。</p>

他还想多拖两网，多挣几块钱呢。</p>

“这艘船是没问题，再大一点的风浪都经受得住，但另一艘就不行了。”</p>

“这……”</p>

萧运湖哑火了。</p>

杜敏辉却是道：“要不让亲家公他们先回去，我们继续？”</p>

冯晔看了看他们两个，又朝萧国文问道：“你的意见呢？”</p>

“我觉得可行。”</p>

“那行吧，先把网收起来，然后让阿灿靠过去跟他们讲一下。”</p>

萧国文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不用收网了，他们已经过来了。”</p>

冯晔转头看了过去，另一艘船已经把网收起来了，正在转向朝这边而来。</p>

“这样的话，我们倒是省事了。”</p>

萧运湖看了看天色：“这不会是要变天下雨吧？”</p>

“估计是了，就是不知道会下多久，下多大。”</p>

“哎，天气预报也没说这几天会下雨啊？”</p>

“这天气预报的准确性，有时候确实让人不敢恭维。”</p>

冯晔无奈地摇了摇头。</p>

天气最是难以琢磨。</p>

别说这时候了，哪怕是再过二三十年，技术进步了，天气预报还是会有误差。</p>

萧国文也道：“确实，说不准吧，有时候还挺准的；说准吧，但又经常出错。”</p>

“对我们渔民来说，天气预报只能做一个参考，不能完全依赖，还是得自己多加注意。”</p>

“可不是吗？靠天吃饭，谁能说的准？”</p>

杜敏辉忧心地道：“那这一个月能捞几天，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p>

“那当然，老天爷给面子，我们就能多出几趟；要是不给面子，下一个月的雨也有可能。”</p>

萧国文又道，“我记得去年，我还在丰收号上干活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天气预报好好的。</p>

“但一出海没来两天，就突然变天了，不得不紧急靠岸躲避风浪。”</p>

“靠天吃饭的行业都是这样。”</p>

冯晔点头道，“就像种地，是丰收还是歉收，甚至是颗粒无收，全看老天爷的心情。”</p>

萧运湖叹道：“说是360行，行行出状元，但行行也有风险，哪个行业都不容易。”</p>

“是啊，不过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得接受它的不确定性……”</p>

没过多久，冯家凌开着另一艘船过来了。</p>

冯家清站在船头大声道：“你们怎么还不收网，风浪太大了，回去避避。”</p>

“爹，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再拖一会儿看看。”</p>

“好吧，那你们小心点，要是情况不对，风浪更大了，就赶紧返航。”</p>

“放心吧，爹，我们心里有数。”</p>

冯家凌驾驶着船渐渐远去，而旭日号沿着既定的航线继续缓慢地拖网作业。</p>

只是，天公不作美，仅仅一个多小时后，天空中就下起了雨。</p>

雨势的倒不是很大，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p>

但旭日号上没有足够的雨衣，没法冒雨作业。</p>

冯晔他们也只能是无奈地将网收了起来，然后返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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