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p>

我觉得他在逗我，但闷油瓶不会开玩笑。</p>

我于是拿起铁块，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我们从人俑肚子里取出它的时候，就推测过，这上面的符号是佛教里的雍仲，按理说应该寓意着吉祥。其次，你们再看它的形状，像当年云顶天宫里见到的那种棒槌神么？”</p>

胖子摸了摸下巴，“当时没有细想，只把它当成阴沉木了，现在你这么说，我倒觉得它看起来像根几把，难道它也是个宝贝？小哥，你怎么想的。”</p>

闷油瓶先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对我道：“吴邪，这不是佛教的雍仲。”</p>

说着，他朝我比了个手势，我会意，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递过去。闷油瓶快速在本子上画了两个符号，先是和铁块表面纹路一样的逆时针旋转的风车图案，再是一个完全相反方向的图案。</p>

说白了，就是两个左右旋方向截然相反的符号，但看起来非常相近。如果不是很了解的人，就会像我一样把二者搞混。</p>

但其实他一画出来，我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p>

我所熟悉的佛教雍仲的万字符，应该是闷油瓶新画在旁边的符号——顺时针向左旋转。</p>

我想了想，发现脑子里空空如也，立即向他请教道：“那铁块上的符号是什么？”</p>

闷油瓶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苯教。”</p>

胖子立马道：“本教？什么本，本本主义么。天真，你就犯了本本主义的错误，没有实地观察情况，把这个邪乎玩意儿带来了。”</p>

我让胖子先别忙活贫嘴了，我只知道苯教是西藏地区一种很古老的宗教，但也只知道这些了。它对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我很少有像这样说不上来话的时候，于是只能再去看闷油瓶。</p>

闷油瓶对这个宗教了解多少我不知道，但他看起来有些犯难，似乎在筹备措辞。我跟胖子面面相觑，耐心等了一会，闷油瓶就用最简单的语言给我们解释了一下。</p>

由于他说的太过于简单，我用自己的话和从黑瞎子那里了解的一些关于宗教的内容加工了一下：可以这么理解，从远古时期开始，青藏高原那边就有非常多的原始信仰，但这些信仰无论是教义和仪轨都互不统属，可以说自成系统。</p>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这些原始信仰一开始建立的本身，是为了一个统一的目的——驱邪治病。</p>

棒槌铁块上的这种雍仲符号，最早就是在青藏高原的某个区域被发现的，但它的起源至今是个迷。</p>

在最早的原始苯教里，这个雍仲万字符是没有左右旋之分的——因为一开始发现的符号，就是向右旋的。在古老的苯教密宗里，见到上师传话时，首先要围着上师转圈，然后才能被允许跪在地上开口。所以这个符号一开始的旋转，可能就是这个意思，是表示尊重的一种方式。</p>

但在现在藏区的很多地方，佛苯教之间存在着成见，就是因为佛教徒认为，苯教的符号是逆时针右旋，是逆佛教而动的。</p>

所以其实是我完全想错了方向，但同时，我也感到奇怪，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苯教有关的符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