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胖子面面相觑，我们这些人里可能还真只有文丙回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一时间气氛更加焦灼。</p>

胖子看了看我，意思是让我拿个主意。</p>

我定下心神，对文丙回道：“给你三十秒，快速形容一下。”</p>

他这次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原始苯教的仪轨非常的复杂，我无法给你准确形容，你只需要知道，原始苯教实际上诞生了许多地方性的神，但在所有苯教徒的认知里，龙神，或者你说鲁神也可以，它有一个漫长的休眠期。入冬后的第三周起，在这个寒冷季节的时间段，是绝对绝对不能祭祀古神的。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古神，反而更像是它身体的一部分。而且它很可能只是路过，正赶在休眠期到来前移动到它的目的地，但刚才你们惹怒了它。”</p>

他一连说了两个“绝对”，但并没有告诉我们，如果真的反其道而行会发生什么。</p>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从我们七月份进入盲塚到现在过去了三个多月。马上就十一月了，冬月北斗星升起，说的应该是斗柄北指，天下皆冬的意思，也就是冬至后的第十五天。</p>

这真是争分夺秒，还有两个月时间，我们要在这之前解决掉一切。</p>

来得及么？</p>

我看了胖子一眼，这次的责任明显在他，文丙回说的意思，相当于别人正在搬家，你上去一脚把人家刚收拾好的行李给踹翻了。换做是我，我也得急。</p>

我疑问道：“后果是什么，它会把我们吃了么？”</p>

“那可未必，古神口味很挑的。”文丙回看了我一眼，“最坏的结果是，这个地方塌陷，我们都被埋在山底下，所以我们得赶紧在这里办一个小型的祭祀仪式。”</p>

仿佛是印证了他说的话，这时候，脚下的晃动更加明显，整个空间剧烈抖动起来，后方的碎石不断滚落，我们来时的那条路瞬间被堵死了。没有退路，我对胖子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同时变换位置，我们贴着石道壁，继续往前方摸索。</p>

所有人排成一条长队，紧贴石道的另一侧向前移动，一边躲避碎石和那种蛇的攻击。一片混乱之中，我直接徒手抓了几条蛇，全部打成死结，塞进身后的包里。</p>

据我刚才的观察，这种蛇断掉的尸体里，并不是每一条里面都会有石胆，石胆只是小概率随机发生事件，一开始我弄死的那条纯属是运气好。</p>

但我并不知道石胆这东西要吃下去多少才有效，这地方可能马上就要塌了，瞎子的眼睛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干脆越多越好，于是让他们挡石头，我负责抓蛇。</p>

我们以一种龟速慢慢横着往前挪动，胖子就道：“我们这是在模仿流水线工人么？”</p>

我没工夫理会他的笑话，着急对着文丙回道：“你刚说的祭祀又是什么意思？”</p>

文丙回焦急道：“在苯教最远古的传说里，古神生活在江河大海中，掌管着雷电和降雨，所以喜好蓝色。我们要祭祀的话，就得穿上蓝色的法衣，手拿着蓝色法幢，再不济，身子和两条腿也得染成蓝色的。”</p>

我和胖子同时对视了一眼，胖子摸着下巴，喃喃道：“小蓝人？”</p>

我点头，照这么说，原来植家人一早就接触到苯教了，龙母墓里那些被改造成小蓝人的张家人，其实是祭品么？</p>

我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他之前的话，问文丙回，“你不是说古神的禳解仪式条件非常严苛么，还要配合龙叫声，还要大乐供品娱乐古神，现在怎么涂个颜料就行了？”</p>

文丙回道：“非常时期，非常办法，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如果这真的是古神一部分的话，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涂上它喜欢的颜色，念诵经文，以此来吸引和取悦它，希望能平息它的怒火。”</p>

“怎么取悦？”胖子抓住重点，“你说吸引胖爷能理解，无非就是看谁好吃呗。你告诉我它的选妃条件是什么，盘靓条顺么，还是要能文能武，跳舞的舞算么？”</p>

文丙回看着他，犹豫着点了点头。</p>

我心说那这些条件我都符合，这里所有人中可能也只有我完全符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