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眷姝吹着笛，海不说话，绘青也不说话。</p>

“吹完了。”一曲终毕，甄眷姝说。</p>

身后的背包又开始骚动起来，甄眷姝背过手拍了拍。</p>

游轮行驶，乘风破浪。海面被一分为二，波涛在两边往后退去，船头的海面永远平静。甲板上的两人在黑夜中晒着月亮。</p>

绘青趴在栏杆上看海，怔怔盯着海面。月光变成珍珠，珍珠坠落海面，海面波光粼粼。</p>

“真好听。”绘青说，“让我想到一些事情。我有点点想家了。”</p>

“家？在哪里？”甄眷姝问。</p>

“不知道。好像哪里都是。”绘青说。</p>

“这样啊。”甄眷姝说。</p>

重新归于沉默。</p>

“还听吗？有很多。”甄眷姝说。</p>

“可以吗？”绘青问。</p>

“可以。”甄眷姝说。</p>

“好啊。”</p>

甄眷姝抬起笛子，再次吹奏起来。</p>

海带着思绪，奔回岸边。只剩绘青还留在船上，看着月亮，听着笛声，海风把她的白色卷发吹散，睡裙飘荡着，笛子演奏着。</p>

绘青低下头，闭上眼。听着这曲子，她感到难过。</p>

不知过了多久，曲子吹完了。</p>

“不要哭。”甄眷姝有点手足无措，她慌忙走到绘青身边，“哭不好。”</p>

绘青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她勉强笑着抹掉眼泪：“没有哭。你手里这个东西叫什么呀？真好听。我听着听着就流眼泪了。”</p>

“笛子。”甄眷姝说，“还听吗？还有。欢快的。”</p>

“欢快的？”绘青问。</p>

“嗯。欢快的。听着。开心。”甄眷姝说。</p>

“我还能听吗？”绘青问。</p>

“你的话。”甄眷姝点点头，“可以听。”</p>

甄眷姝没等绘青回答，在她身边自顾自吹着笛子。她希望绘青不要再伤心了。</p>

这一次曲风的确欢快了许多。</p>

“绘青！绘青？”</p>

不和谐的音符响起，然而甄眷姝并没有停下吹奏。</p>

“绘青！原来你在这里呀？”</p>

是杏子。她走到绘青和甄眷姝身旁。</p>

“噢...恩赐者大人...”杏子想要跪拜，却被甄眷姝拦住了。</p>

“别跪。”甄眷姝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p>

她不喜欢别人打断她吹笛子。</p>

“我在听这个大姐姐吹笛子。”绘青说，“你怎么来啦？”</p>

“哦...我看你太久没回来。”杏子看了眼甄眷姝，爬起身。</p>

“你朋友？”甄眷姝问。</p>

绘青点点头。</p>

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吗？不过也是...也只能是朋友吧？</p>

杏子一时间感到自己和绘青之间隔着一堵墙。它清晰的分开了“恩赐者”和“普通人”。</p>

“回去吧。很晚了。”甄眷姝看了眼杏子。</p>

“可是你没有吹完。”绘青轻轻拉住了甄眷姝的手臂。</p>

“没心情。不吹了。”甄眷姝别过头。</p>

“绘青，人家不想吹了。”杏子说。</p>

甄眷姝瞪了杏子一眼，轻轻“哼”了一声。</p>

敌意？这是敌意吗？</p>

杏子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甄眷姝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p>

为什么？因为她打扰到她们说话？</p>

这个恩赐者喜欢绘青？她想跟绘青多说说话，她想跟绘青多接触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