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追的人,你追到了吗?”楚河收敛笑容,轻声问道。</p>
“放心吧,姐夫,追到了,昨夜他们根本没走远,刚出城门,我捎带手的就把他扔三千营里了。”韦诚弼拍着胸脯说道。</p>
“那就好,没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以后有些事做起来不怎么方便。”</p>
言罢,手轻拍了一下马背,胯下的骏马顿时飞奔起来,身后的亲卫也扬鞭疾驰追了上去。</p>
不远处就是蔓延数里的三千营,是朱高煦的铁杆部队,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亲兵,每一个官员都是他提拔的心腹。</p>
翻身下马,一头钻进中军帐,下一刻温润的身躯投入怀中,不顾楚河身上的灰尘,就那样紧紧的贴着,彷佛在聆听他的心跳。</p>
楚河哈哈一笑,单手一揽,韦韫玉就被他抱离地面,韦诚弼的脑袋刚钻了一半,就被劈头盖脸的马鞭砸中,连忙伸手接住,刚看清里面的情形就又缩了回去。</p>
“松轩,把那人带过来。”</p>
还没退两步的韦诚弼连忙喏到。</p>
“我该如何称呼你啊?”韦韫玉满眼爱意的望着身前英武的男人,这是她的男人。</p>
“王爷?还是陛下?”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的韦韫玉还想听楚河亲口说一遍。</p>
楚河贴在韦韫玉的耳边轻言道:“私下还是叫夫君吧。”</p>
湿热的气息让韦韫玉一阵心悸,脸颊都随着耳垂变得红润起来,头紧紧的靠在楚河的胸膛上,嘴中不时的小声喃喃着什么。</p>
过了好久,韦韫玉的情绪才有所缓和,楚河伸手在她的圆润上拍了一记,嘿嘿一笑:“玉儿一边稍坐,我的客人来了。”</p>
韦韫玉妩媚的白了一眼,依言在他身边坐下,刹那间恢复了往日端庄的模样。</p>
“带进来吧。”</p>
蓬头垢面的于谦可是倒了大霉了,醉酒误事不说,连带一首《荒村》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个干净,就连押送自己去修皇陵的兵士也是连推带搡的,一路上污言秽语不断。</p>
可怜他刚逝去老母,正在悲痛之中,就又遭此打击,一身的本事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要被发配到劳苦之地。</p>
一生穷经皓首的他自诩学富五车,见解、审断、度势、心智无不是人中龙凤的存在,可为什么世道如此的对他。</p>
星夜中踉跄行走的他,已经不是死志,他的整个世界也只有一种灰色。</p>
但就在这时,几名军士追来,手持令牌把自己带到一处军营中就不再管他,只是说让他候着,其余没有任何交代。</p>
于谦在马厩的草垛里窝了一晚上,第二天刚醒来,就等到了传召。</p>
挥别了刚刚结识的好友哈赤珠子,就被匆匆带走了。</p>
钻进营地中心的中军帐,一位英武的男子坐在正中,旁边是一名温婉女性,都在齐齐的看着他。</p>
“堂下何人?”楚河冷声问道。</p>
于谦一愣,不是你叫我来的吗?</p>
但还是行了一礼,淡淡的回道:“学生于谦,字廷益,钱塘人士。”</p>
“于谦?为何自称学生,你不是今朝的状元吗?你应该称作下官才是。”</p>
“启禀大人,学生冒犯天威,已经被发配去修皇陵了,状元怕是黄粱一梦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