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争着面红耳赤的教授各自重重“哼”出一声带着怒火的鼻息,指着往日交情不错的同事骂。</p>
“孺子不可教也!”</p>
“对牛弹琴!”</p>
“噗嗤。”</p>
围观者噗嗤笑出声,辩输的崔院长蔫蔫扫一圈,瞧见唯一的“软柿子”。</p>
“李毓啊,你觉得新政最重要是什么?”</p>
青年舀着第二勺酒,白皙脸颊染上一丝薄红,瞳眸潋滟。</p>
闻言,怔愣一下。</p>
周遭沉默些,崔院长正失望,却见眼前人唇瓣翕合吐出一句话。</p>
“发展生产!”</p>
沈裕拍拍有点晕的脑袋,总觉得面前一切都清晰,可晕乎乎。</p>
晕晕着清醒着?</p>
抛开环境问题提制度就是一个伪命题,而且国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发展生产力。生产力就像面前一壶酒,小小的,只能一人一小勺。</p>
哪怕用最精细的量杯量,只是一滴两滴的差别。</p>
可是发展生产力人民拥有的不止是一锅酒,而是一桶甚至更多的“酒”,那时候五谷丰登,高楼大厦,国家呈青竹攀高之势一日日繁荣。</p>
旧策谁言对错?</p>
国情年年不同,当时的政策必然是最符合国情的,当事物发展途中出现偏差,再慢慢修剪枝叶,不能固步自封。</p>
青年扯唇,周围飘着一股话梅甜。</p>
“我觉得挺不错的。”</p>
“田是农民的根。家有新田,母亲跟姐姐肯定高兴。李建国是一个非常负责的队长,日日不辞辛苦跑田里监督,晒得跟黑炭一样。”</p>
“可村里合作社食堂储备粮老不够,中午白菜煮粥,傍晚番薯粥,村民抱怨,前半夜睡觉肚皮咕咕唱歌,后半夜偷偷摸摸到田里挖点番薯烤……只有丰收期间能吃点结结实实的硬饭。”</p>
“而今生活有盼头。”</p>
“勤者靠着薄田种粮,养牲畜,等农闲再推着车搞点小生意,不用畏手畏脚。”</p>
“往日干活最喜欢偷奸耍滑的惰者失掉倚仗,只能劳作……”</p>
声音慢慢,却清晰。</p>
屋里不知不觉静下,雪声,呼吸声,清脆的嗓音融着酿作炉上酒,静静烹着。</p>
文人多思,多感慨。</p>
声音停止,一些人拧眉沉思,一些人则是偷偷摸摸的舀一勺,再两勺,要不要再加第四勺?</p>
半晌,该教授想要悄悄溜走,隔壁同事抱着腿不让走,再稳稳打嗝:“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p>
“爹啊!”</p>
“温教授醉了,哈哈,从业发发慈悲,认下面前的好大儿如何?“</p>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当浮一大白!”</p>
“话梅再煮就苦了,添点酒,有啥馒头番薯条的烤烤……”</p>
沈裕半阖眼,视野因酒意朦朦胧胧。</p>
一位灰厚袄教授端着茶缸缓步离开,再弯腰擦擦眼镜,弓着的背显得苍老不止十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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