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邱。</p>
晴雨楼中,葵木与雅尼正沉默地拆卸着楼中的纱缎。</p>
雨烟静坐在妆案前,拿起了洛汐月留下的银坠步摇。</p>
她呆呆地望着步摇,心事重重。</p>
葵木看了一眼失神的雨烟,放下了手中的纱幔走到了她的面前,含着泪问:“雨烟师姐,夜师兄真的说了要与我们为敌吗?”</p>
“葵木,阿夜已经叛离了师门,你往后可不能再喊他夜师兄了。”雨烟伤感地告诉她。</p>
“我不要,他永远都是我师兄!”葵木的眼泪夺眶而出,咬着牙怨愤道:“都怪洛汐月,都怪她让夜师兄伤了心,才会退出师门,甚至要与我们为敌,都怪她!”</p>
“葵木,此事与月儿无关,你不要胡乱怪罪!”雨烟呵斥她。</p>
“就怪她!要不然夜师兄为何会变得这般绝情?师兄他就是太深情了,才会被洛汐月这无情之人伤得那么深!”葵木不依不饶,继而嚎啕大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洛汐月的!我恨死她了!呜…”</p>
雨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澜离晴被公西水寒杀害之事,只好沉默着不再言语。</p>
雅尼走来拍了拍葵木的肩膀,安慰道:“葵木,情缘这事不能强求,这我深有体会,你如今也该懂的。”</p>
“可是夜师兄走了,他不要我们了…呜,我好难过…”葵木哭得更加悲切了,因为不管怎样,她都接受不了澜离夜背叛师门之事。</p>
“好了,别哭了,也许阿夜只是一时气怒,才说出要与我们为敌之语,说不准过些日子气消了就回来了呢。”雅尼又安慰。</p>
“雅尼师姐说得有理!”葵木拉起衣袖抹了抹泪水,“夜师兄气消了一定会回来了,他一定放不下我们的!”</p>
雨烟明白澜离夜是铁了心要重拾自己的身世与旧仇,再回千机谷已无可能,但她不想破了葵木心中所期,于是起身将银坠步摇递到了葵木面前,说道:“葵木,这步摇是阿夜曾经赠与月儿的定情之物,可惜他们情缘未成。如今这步摇本该归还阿夜手中,但他已经离开,不如你先替他收着吧。”</p>
“好,我来收着,等夜师兄回来了,我再给他。”葵木急忙接过了步摇紧握在手,又紧紧依靠在自己胸口,满心期盼着澜离夜可以重回千机谷,再变回自己的夜师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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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殿中,杭不凡与郑齐山正飞上飞下地摘除着那些装典之物,待到一切清除完成,整个千机殿的地面已被橙色的锦缎纱帛铺得满满当当。</p>
望着一地的暖橙,杭不凡恍惚想起了婚典时洛汐月穿着喜袍的模样,当然还有她发红的眼眶与微蹙的眉头。</p>
杭不凡心中一阵感伤,暗念:“月儿,你如今是去了何处,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见到你的笑吗?”</p>
见杭不凡心事重重,郑齐山也皱起了眉头,他摆着肩膀撞了撞杭不凡,指了指满地的纱锦问:“不凡兄,这些都扔了吗?”</p>
“扔了怪可惜的,还是收起来放去仓楼吧。”杭不凡回道。</p>
“也好,那你也能留个念想。”郑齐山戳穿了杭不凡的心意。</p>
杭不凡撇撇嘴,毫无底气地说:“这又不是我与月儿的婚典之物,我留什么念想?你可不要胡言。”</p>
“往后月师妹怕是难得才会来谷了,你也只能去仓楼看看这些橙绫橙缎藉慰一下心中思念喽。”郑齐山嘟囔着,俯身继续收拾起来。</p>
杭不凡没反驳,而是问:“齐山,你说月儿这会儿会在何处?是玄影阁还是博芒府?”</p>
“许是博芒府吧。”郑齐山一边收拾着一边回复,“月师妹既然选择了跟轩辕律羽走,那定然是嫁夫随夫了。”</p>
杭不凡闷闷地沉默了片刻,又问:“青禾阁主此前一直逼迫月儿与阿夜在一起,她会让月儿如愿吗?她会不会为难月儿?”</p>
“不凡兄,这是轩辕律羽需要操心之事,你就别多虑了。”郑齐山抱着一堆纱缎在怀,有些不满地盯着杭不凡。</p>
“我只是担心而已…”杭不凡道。</p>
“你是放不下!”郑齐山道。</p>
杭不凡语塞,“我…”</p>
“放下吧,你既已成全了她,那从今往后就应该彻底放下她。”郑齐山劝诫他。</p>
“哎!”杭不凡叹了一口气,盯着郑齐山怀中的纱缎再度失了神。</p>
郑齐山见状立即转过了身,带着几分埋怨地开口:“我看这些纱锦还是拿去扔了吧,省得你时时放在心上,就跟葵木放不下阿夜一样。”</p>
“好!”杭不凡答允。</p>
郑齐山不可置信地确认,“真的?”</p>
“真的。”杭不凡点头,神情毅然,“你说的没错,我既然已经成全了月儿,就不该再放不下。只要她安好,那我也该安好。”</p>
“这就对了!”郑齐山露出了满意一笑,也恢复了悠哉模样,“那你就随我一起扔纱锦去吧!”</p>
“走!”二人怀抱着一堆锦缎纱帛离开了千机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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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苑道场上,孟凉正带着众师弟修炼着灵力。</p>
他四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席道易的影子,心中有些疑惑,定心一想,才察觉已经很久没见过席道易了。</p>
“巴沃,你近来可有见到道易?”孟凉问巴沃。</p>
“没见过!”巴沃回答得不假思索。</p>
他自从挨了席道易一拳后就再没有与席道易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对他有任何关注。倒是在梦中与席道易有过一番争斗,却依然被打痛了口鼻,气得惊醒。</p>
孟凉听闻后轻念,“奇怪,好像自婚典后就一直没有见过道易,也不曾听闻他离谷,他是去了何处呢?”</p>
一旁的灵乐大耳朵一动,听见了孟凉的说话,继而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道:“大师兄,席师兄前阵子与那假冒的师叔走得挺近乎,他会不会也有问题?”</p>